一處廢棄的鄉間土屋前, 三個年輕人陸續在門口站定,其中一個來得最晚的,看到這裡已經站了兩人, 腳步有些遲疑,末了, 還是拉了一下肩上的揹包帶, 緊了緊揹包,沉重的分量在後腰一打, 腳步似乎也沉重了些,他有不得不來的理由。
“看來就我們三個了,這裡的條件你們應該都知道,也沒什麼好爭的,按照先後順序,我是第一個來的, 我先進去, 沒問題吧。”
站得最接近土屋的青年這樣說著,他也揹著一個差不多的揹包,裡面的東西應該不多, 還都沒有鼓起來, 倒是在他之後兩步遠的位置,那個年輕人的揹包不僅超過了頭頂,還鼓囊囊得, 幾乎頂一個人了。
“沒——”
最後來的那個正要說“沒問題”,就見到那青年已經抬腳進去了, 顯然並不是真的要跟人協商等人同意的意思。
排在第二的那位見狀嗤笑一聲, 側目看到似有幾分畏縮的後來者, 笑著招招手:“過來這邊兒, 還怕人吃了你啊!”
“沒、沒有。”
最後來的那個這般應著,往前挪動了一步,似乎覺得不說話不太好,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就從最簡單的自我介紹開始了,“我叫李俊,你呢?”
李俊很年輕,二十來歲的樣子,那年輕人估摸著自己跟他差不多,但看對方這種說話的樣子,活像是還在上學的乖乖牌,不由噗嗤一笑:“好巧啊,我也姓李,李由。”
“李由,你好。”
“好啊,李俊也好。”
這話若是翻譯成英文大概毫無違和感,就是認識第一面該說的第二句話,但這時候說來,又添了些好笑。
不過兩句話的工夫,裡面的人就出來了,青年臉上的神色很不好看,明明覺得十拿九穩的事情,竟然沒成功,這可真是… …
“不是還有什麼隱藏條件吧?”
青年走出後,誰都沒看,盯著那土屋這樣說著,目光中很是不甘心。
李由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落實,對方敏銳地躲開了,換了李由一個挑眉的眼神兒:“兄弟,不是我說啊,看你這樣,怕是忘了條件之中的‘善良’了吧,不如你還是回去好好看看,有沒有其他更適合自己的,這個,本來也沒什麼意思嘛,只是跟動物對話,動物的詞彙量,嘖嘖… …”
李由貌似好心在勸,聽著也像回事兒,但他來到這裡,站在這裡,本身所想要的難道不也是這份“獸語”異能嗎?
勸別人放棄自己想要的,這種做法… …
“有本事你不要站在這裡啊!”
青年像是被激怒了似的,從他身上的穿戴就能看出來,僅僅那一塊兒手錶,就能包圓兒後兩者的全部家當了,這樣的人必是天之驕子,成功慣了,哪裡會願意接受這樣無緣由的失敗。
“我就是來試試,看自己夠不夠善良,我跟你,不一樣的。”李由說完,沒再跟青年囉嗦,直接大步走了進去。
青年看著他的背影,憤憤地抬腳踢了一下土屋前的沙土地,鞋尖掀起一片塵埃,不等那塵埃落定,他轉身就走了。
經過帶著尬笑的李俊時,連眼睛都沒斜一下,讓李俊臉上準備好的笑容愈發尷尬。
青年走了,李由進去了,土屋前就剩下李俊自己,他從衣兜之中拿出已經被汗水濡溼的小抄,開啟看了看,這是一張手寫條件,是從網上抄錄下來的,獲得獸語異能的幾個條件,一二三地羅列下來,最後一條才是“善良”,這種概念化的東西,很難說該怎樣衡量。
摸著胸口自問,自己是善良的嗎?
李俊不知道該怎麼說,想到還在病床上的弟弟,想到他希望獲得獸語異能的目的,臉上的神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不知道該怎樣評價自己,如果不成功,他這樣的性子,做什麼都不會成功的吧… …
等到李由走出的時候,就看到李俊像是被烏雲籠罩一樣,耷拉著肩膀,低垂著腦袋,彷彿陷入了自怨自艾的情緒之中。
“想什麼吶,我沒成功,你還不進去試試?若是一會兒再來人了,你的機會就更小了。”
託某位前輩的福,他總結出了若干獲得異能的必要條件,看似是普及了獲得異能的途徑,讓人們擁有了改變命運的機會,其實也加劇了某種競爭,讓機緣的運氣成分被削減,知道條件,針對性準備,獲得異能的比率總會提升的,而這方面的競爭也隨之激烈起來。
所有有意異能的人都會做好準備再來,而隨著列表上的異能一項項減少,留給人們的選擇就更少了,競爭會更加激烈起來。
這個獸語異能,正如李由說的,其實是有些雞肋的,限制條件也比較多,羅列出的幾個條件的最後一條,是這樣寫的“也許你要善良?”
這種讓人嘔血的模糊不清的條件大概就是那真正屬於緣分和運氣的部分了,而每一個異能條件的結尾都會有一個類似“善良”的要求,充滿正能量的詞彙被相似的語氣寫在上面,像是有一個看熱鬧的人正在旁觀,等著看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