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是兄弟, 說這些做什麼。”
王傑隨便說了一句, 收穫一堆感激涕零, 問起昨夜的事兒, 好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作為發現者, 王俊的話應該更有用,餘光瞥見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的李立,對方還是憨厚的笑容, 完全沒覺得王俊有擠佔自己位置的嫌疑。
“… …就是,就是那麼回事兒。”
青紫的臉上都擋不住那苦澀的表情, 王俊膽子小, 完全不想回憶, 卻又不得不回憶了好幾遍,說完之後滿臉都是求饒的意思, 非常不想再具體說一遍了。
王傑也沒逼他,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 有些事情,當時太震驚, 以為可能永遠會記得的,其實腦子一片空白,完全記不住, 宕機一樣卡死了。
“行了, 回去歇歇, 這幾天,應該也沒什麼事兒。”
不管怎樣,這回娛、樂、城定是要蕭條几天了,王傑本就有心消極怠工,當然也不會逼迫手下小弟勤勉。
“謝謝傑哥。”
王俊趕忙點頭哈腰地道謝。
目送他離開,王傑轉過眼看向李立,讓對方領他去發現死者的地方看了看,沒什麼特殊,現場的痕跡估計也沒什麼,連警戒帶都沒拉,可能也是拉了又撤了。
轉悠了一圈兒,王傑很想從李立身上拉出時間線來,看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滿足一下好奇心,可又知道這個也不是當事人,估計什麼都沒看到,就算真的不顧可能會給對方帶來的損傷拉出時間線看了,也是白看,浪費工夫。
這一想,嘆息一聲,讓對方也回去休息了。
往外走的時候,路過後頭的垃圾桶,並排放置的幾個垃圾桶顏色不同,每個都能裝一個人的樣子,顏色還挺醒目,早有風傳要垃圾分類,然而這些垃圾桶之中的垃圾依舊是亂的。
一個拾荒者正拖著一個編織袋在一旁翻弄,不時有些零碎垃圾從桶中翻出,落在周邊兒,愈發髒亂。
披散著頭髮的拾荒者一條腿有些問題,褲腿捲到膝蓋上,拖拉著走路,能夠看出不便來,亂髮之後的眼睛烏黑,看人的目光都像是警惕的小動物。
李立把手中喝空的礦泉水瓶扔過去,哐噹一聲砸在垃圾桶邊沿上,反彈起來,差點兒彈到那拾荒者的臉上,對方匆忙避讓了一下,動作太快,腿上又少了點兒支撐,一下子沒站穩,連忙扶了一下身邊兒的垃圾桶,那個桶裡的垃圾不多,竟是撐不住他的重量,連人帶桶,直接翻在了地上。
零零碎碎的垃圾灑出來,一併還有些湯湯水水的東西流出來,也不知道是誰往裡面扔了什麼,蓄了那些水。
王傑瞥了一眼,看到全部過程,李立覺得對方趴在那裡的樣子有些好笑,也真的笑了,便是此刻,那笑容都是憨厚的,隱約還有著善意的感覺。
人啊,真是不可貌相。
“你這是又好了,閒得慌。”
王傑隨口說了一句,滿不在意地往前走,他的車子停在了不遠處,已經看到了。
“傑哥,你不知道,那黑胖子越來越囂張了,這些人,撈過界了。”
李立跟在他身後說著,完全不掩飾自己其實就是故意要看笑話的惡意。
被李立提醒,原主的記憶中有什麼才稍稍浮現上來,被王傑重新檢視,這一檢視,臉色就有些不好,三教九流,這其中,小攤販也算是,乞丐什麼的也算,如同文明社會必然的陰影,哪怕國家的福利政策已經很好了,也總是有一些人不勞而獲,還有一些人被迫變成乞丐殘廢,利用別人的同情心為背後的“老大”收集這無本的錢財。
原主這樣收保護費的小混混,若說是社會渣滓,也算是,但黑胖子那樣,才真正是社會渣滓,對方手下握著一批這種殘廢的人,逼著他們每日弄出一定量的錢財交差,比對奴隸還不如,關鍵,早有傳聞說他手上這些人都是後天殘廢的。
什麼叫做後天殘廢,就是把正常人直接給弄殘了,用他們的慘狀放到街上去收錢,賺這筆同情費。
這種事兒,其實不算什麼新鮮事兒,王傑以前也是見到過的,而他們應對的方法,也無非是說跟自己無關,便是收攏那些人,都可以說自己是做好事兒的,不然那麼多殘廢,讓他們自己生活不是也不方便嗎?
事實上,給這些人住的地方,就是簡易房或者廢棄的爛尾樓,原主知道的就有一處,不知道哪個腦殘開發商,說是建別墅,結果完全不考慮綠化和樓間距的問題,別墅之間臉對臉屁股擠屁股的,建到一半沒資金了,想要預售籌錢都沒人買,再後來就荒廢了,那裡的巷道狹窄,車子都不好並排走,迷宮一樣,正是他們藏身的好地方。
不止這些人,還有些居無定所的外地人,或者什麼潛逃人員,都會在那裡走動,因此那邊兒聽說還有個黑市一樣的小集市,什麼買賣都有,反正都不那麼正規。
這裡面自也有一套規則在,就好像國家法度之外的家族法度一樣,一個圈子建立起來,必然有裡面對應的一套機制,未必完全合法,卻也有存在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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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管那麼多做什麼,黑胖子也是你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