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西裝女在房間裡耽誤的時間並不長, 之後她還去了別的房間,黑貓沒有跟隨,他到底不是真正的黑貓, 行走在天花板上,以一種近乎倒吊的姿態保持著貓步的優雅,循著走廊,來到了大廳, 重新落座在水晶燈上,看著下方的討論。
晚餐時間, 亦是逢魔時刻。
別墅之中的食物還算充足,不敢說吃得多好,熬過七天不死不成問題,若是死的人多了,食物還會更加充足吶。
“這個別墅的主人應該是三代人,一個老爺子,兩個兒子, 以及兒子的妻子兒女… …大兒子出車禍死了,公司被二兒子管著, 然而老爺子發現財務狀況出現問題, 正好中風,病重在家,不能理事… …大嫂跟小叔子似乎在偷情, 很難說這個家的大女兒到底是誰的女兒… …”
右側隊伍搜尋的就是右半邊兒樓, 主要包括四個臥室, 一個書房,一個會客廳,一個遊戲房,一個醫務室,若干傭人房,還有一個較為綜合的休閒娛樂性比較強的花廳… …地方挺多,分開搜尋,也的確很快找到了一些文字記錄類的東西,他們之前已經匯總過一遍了,這會兒由領頭的說出來大致資訊,也是個交換的誠意。
這個別墅各個房間的分佈還是比較均勻的,二樓有的東西,三樓也會有一些,相應的會有所不同就是了。
“老爺子那一輩,還有一個弟弟的兒子,年齡跟他的小兒子差不多,被老爺子視如己出的‘三兒子’,最大的矛盾,可能就是家產問題,也許大兒子的死也很有疑點。”
三層的大別墅,還不包括外面那個歐式的偌大庭院,能夠撐得起這份家底的產業必然也相當可觀,作為擁有繼承權的幾個,不可能不會動心。
說這些的時候,左側隊伍領頭的,姑且稱之為隊長,摸著下巴已經想到了好多陰謀詭計之類的事情,而逃生遊戲之中,這樣的背景設定,也就是最壞的情況是這一家子都成了鬼,延續了做人時候的矛盾,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而他們的到來,破壞了這種平衡,這些鬼們一致對外,都會希望他們去死。
這也是常規的恐怖套路了。
唯一需要顧慮的是,該怎樣重新平衡鬼怪們的關係,他們需要掌握更多的線索,那些鬼當人的時候不知道的線索,重新挑起他們對彼此的矛盾,當內部矛盾大於外部矛盾的時候,他們總會優先解決內部矛盾的。
這也是逃生遊戲的老人們常用的思路了,當然這是穩健路線,若有那些大膽的,劍走偏鋒的,大可以去做點兒什麼。
即便是穩健路線,也還是需要更多的線索,這樣才能知道這些鬼怪們的禁忌,不至於觸碰死路。
這就像是危險就在眼前,閉上眼不看,固然可以逃避一時,欺騙自己,卻也徹底失去了逃生的機會。
而睜大眼睛看清楚,哪怕依舊會感覺到無比的恐懼,起碼也明白該怎樣做才能躲開那危險的利刃,能多活一時就多活一時。
早死晚死,總還是不同的。
兩個隊伍的領頭人,據說至少參加過一次逃生遊戲並平安逃生的老人,因為有經驗,自動成為了隊長,但都是陌生人,那些新人也不會過於信任他們的能力,在接下來的討論之中,就有人不時冒個頭,想要挑戰一下權威的感覺。
右側隊伍之中是那個一開始不明所以的年輕人馮偉,左側隊伍之中,則是那個勇於發言的長髮男,他的渾身上下都標榜著一種特立獨行的感覺,總是希望顯示點兒與眾不同。
而那個馮偉就是完全沒投入了,他像是槓精轉世一樣,動不動就說“你怎麼知道”“難道不能是別的可能嗎?”
聽得水晶燈上的黑貓都忍不住翻白眼,需要為這種廢話浪費時間嗎?有這個時間,難道不應該為夜晚準備點兒什麼嗎?
這裡可是鬼怪主場,而鬼怪,都是在夜晚實力更強。
坐在客廳之中泯然眾人的主角好像沒發現自己散發的光芒是那樣讓人無法忽視,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因為他的美貌而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在眾人激烈討論的時候,他像是被什麼吸引了一樣,走到了壁爐那裡。
這是仿歐式的建築,一樓的大廳之中有一個非常美觀大方的壁爐,上面的油畫是一個騎馬的男人,坐在馬背上的男人腰板挺直,讓看的人還沒看清楚他的樣貌,就有一種這個人其實非常英俊的感覺。
身體語言是這樣一種奇妙的存在,當你的身體擺出姿態,訴說自己很美,哪怕別人沒有從你的臉上找到這個資訊的佐證,也會自我說服說,其實小眼睛也好看,其實塌鼻樑也沒那麼醜,總之,看到的人最後會勉強認同你的美,而這種“美”一經認同,結合了姿態再看,就會更美。
於是,本來沒有十分美貌的人,硬生生被這種自我催眠襯托到了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