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王。
當之無愧。
無論是怎樣的性格, 怎樣的人品, 但在這種劣勢環境之中, 掌握到控制那些夾縫之中幽魂的技巧,這個人,本來就應該是王。
不愧是大世界啊, 總有些看起來平凡而又不凡的人, 在這個更大的舞臺之上展現著自己的能力,讓人側目,讓人驚豔的能力。
半途接掌身體的王鏞沒有獲得原主的記憶,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能夠看到那黑暗間幕,什麼時候發現這些黑暗其實是密密麻麻的幽魂構成的,又是什麼時候, 終於拉出了第一個蜥蜴臉, 作為下屬, 或者是信徒,但,一個沒有任何特殊經歷的凡人,能夠對自身的能力掌控到這個地步, 甚至這個能力還是他自己發掘出來的,這本來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不要說“可能是他本來就有這種潛質,所以發掘出能力的使用也沒什麼了不起”之類的話。
大中小世界本來就是按照靈魂的質量來劃分的,哪怕是靈魂質量的平均值, 也說明大世界之中大部分人的靈魂質量都能夠達到“大”的程度, 這就是說, 縱然不是“人人為龍”,也是“大部分人為龍”。
這個“大部分”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大部分,那麼,除了原主之外,又有幾個人發現原來憑藉他們自己,也能開創一個小世界呢?
王鏞忽而想到了韓珍,若是他能夠活著,或者是那種怨氣更大一些,他是否能夠憑藉自身的能力弄出一個鬼界來呢?
硬生生,憑藉著一己之力扭轉法則的能力。
而代價,大概就是這個身體完全不能夠修煉任何的力量了吧。
說起來也是可笑,看起來非常強大的存在,其自身的脆弱卻如同薄紙,便是那個“穿牆”技能,其實也沒有實用到哪裡去,真正需要逃跑的時候,只要有些人一圍堵,掌握不好穿梭距離的原主肯定就能直接卡在某個地方被圍住了。
在那片黑暗間幕之中,若不是王鏞的靈魂之中就有時間之力和空間之力,恐怕也無法完美把握每次行走間的距離和現實對照的差距。
這方面,如果原主願意付出努力的話,以他的資質,應該也能在以後慢慢掌握,但目前麼… …
“那麼,被取代的原因是什麼呢?又一個反派炮灰?”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世界也許還有更強大的存在,不管是正派反派,感覺就很不好了。
而另一個角度思考,這樣看起來非常強大的人都會被取代,那,在系統面前,哪怕是大世界也毫無還手之力,這種掌控,這種能力… …本身又足夠令人目眩。
“自己和系統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啊!”
連續經歷了幾個大世界,稍稍有些飄的心態迅速擺正,王鏞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過度膨脹,踏踏實實一步步走下去,不要急著“升級”,在自己以為強大無匹的時候,一升級就成了炮灰,那可太慘了。
那個時候,可沒有一個系統幫他“穿越”逃脫,生死全靠自己,真是想想就沒安全感了。
“回到眼前,先定一個小目標,想辦法離開這裡,至於以後是否要開展信徒,還不用太著急。”
王鏞慢悠悠吃完了晚餐,兔子臉送來的晚餐搭配合理,依舊是米飯和菜的形式,沒有粥和湯之類的,大概是因為這種東西不好收拾,關鍵的也許還有這個房間之中並沒有廁所。
對高危病人來說,一個廁所之中所擁有的,足夠讓他們自殺或者殺人了,那些可能冷硬鋒利的東西,完全不必存在。
也許會有統一的上廁所時間?這一天並沒有完全在房間裡的王鏞不確定自己這種推測是否正確,可以看看明天再說。
外面已經看不到日光,房間裡沒有燈,些許微弱的來自外面的月光和路燈的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推拉扇的窗戶敞開了一個,讓外界的涼風毫無顧忌地湧了進來。
王鏞的目光觸及枕頭,枕頭後那高出一些的醜陋的水泥牆面,想到之前的那個字,哦,對了,還有一個“她”——是誰?
如原主那種淡然自若的人,又有哪個“她”,值得如此記憶?
不是深刻的恨意不可能留下這樣的字,而深刻的恨意對一個“沒有心的怪物”來說本來就是很罕見的事情。
王鏞想到了跳樓而死的那個女生,是她嗎?
這是那些碎片記憶之中唯一的除了母親貴婦)之外的女性,而她的死亡,本身也是原主命運的轉折點,促成了原主從一個優等生轉變為精神病院的高危病人。
應該有恨。
但,她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的人還能再死一次嗎?
——當然能。
王鏞見過太多人必須要死兩次的例子,所以,他也許該去尋找一下這個被記恨著的存在,驗證自己的猜測。
這就好像是一個解謎遊戲,需要讓他不斷地尋找一塊塊如同拼圖的碎片,讓他得以看到這些碎片講述的故事,而吸引他不斷探尋的,是對於這一切背後的深深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