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 …值得嗎?”
白裙女子手執長劍於黑夜之中, 若明月皎皎, 暗夜生輝, 她的雙眸之中含著一絲憐憫, 看著那個快要消散的黑裙虛影, 黑『色』是暗紅的血『色』凝聚而成,隨著虛影的淺淡,那血『色』也在流動中,漸漸回到最初的鮮紅, 又從鮮紅一點點褪『色』,『露』出一點兒白『色』的痕跡來。
而隨著那白『色』顯『露』, 鬼魂陳『露』臉上的神『色』卻愈發平和, 讓她能夠好好跟這個敵人說幾句話了。
“你真的是很厲害的大師, 我去過好多地方, 和尚, 道士, 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對付我,憑藉著那效力微弱的驅鬼符,最多能夠保護他們自己一時罷了… …”
鬼魂陳『露』的目光落在了遠處, 她是隨著那人去的, 她想要知道那人會做什麼, 依附在其他物品之上, 隨著別人一起去,看到那人為她點亮長明燈,看著那人為她詢問是否還有轉世投胎的可能, 看著那人埋頭於典籍之中希望找到她的鬼魂能夠存在的明證… …
… …看著看著,臉上就會『露』出笑容來,他其實還是愛她的,這個認知,讓心中的仇恨都跟著平息了,卻還是放不下。
可是,她還是太弱了,白天不能夠陪伴他,只是依附在物品之中的陪伴是不夠的,還有,她的鬼力也會傷人,若是再傷到他,她也會心疼的——
嘴角微微翹起,勾起一個淺笑的弧度,眸光之中卻帶著淡淡的愁緒,她為自己辯解:“我其實沒想害那麼多人的… …”
只是有種本能,告訴她若要變強要怎樣做,她希望變強,希望強大之後能夠再陪伴到那個男人的身邊,不讓他的身邊出現別的女人,不讓別的女人佔據他心上的位置。
“無論是怎樣的本意,你已經害了那麼多人,為了你的愛情,害了那麼多人。”
白裙女子說得毫不留情,她不是第一次跟這個鬼魂打交道,好幾次事情,她都發現背後有這個鬼魂的影子,這個鬼魂的能力很特殊,能夠輔助新的厲鬼生成,而每一個厲鬼的誕生都會為她提供一些力量,他們害死的人愈多,能夠提供給她的力量也就愈多,加速了她的成長。
作為一個玄學大師,對鬼魂的態度本來就是需要滅殺的,面對這樣的一個幕後黑手,又怎麼能夠輕鬆放過,只不過,這個鬼魂隱藏得太好。
白裙女子的餘光看到了一旁的男人林朗,林朗是某集團的繼承人,不過二十多的年齡已經能夠獨擋一面,平日對他人疏離淡漠,但對她… …心中似有一絲甜蜜,觸景生情,她也想到了自己的愛情。
林朗的西裝外套鋪在地上,一個女子正躺在那裡,紅裙散開,好像零落的花瓣,孤零零在那裡凋零。
那本來應該是林朗的未婚妻,家中長輩安排下來的,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溫柔嫻淑,並不是一個惹人討厭的人。
只是林朗並不喜歡她,在白裙女子沒有出現之前,林朗對他的未婚妻還是可以接受的,但在知道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之後,他的目光之中就只能留下那一個人的身影了。
他擔心地看著白裙女子,全沒有注意到在這冰冷的夜『色』下,那柔弱無依的紅裙女子會感覺到怎樣的寒冷。
鬼魂陳『露』身上的紅裙已經褪『色』一半,她的神『色』愈發平和,面對這樣的指責都無法再動怒,“周遙,你不會對他出手的吧?”
那個“他”沒有明指,但白裙女子周遙知道這說的是誰,是一個叫做顧朗的男人,他是陳『露』生前的男友,似乎在對方死後還念念不忘,多可笑啊,根據林朗調查所知,陳『露』的死,可能也有這個男人的一份功勞,但死後的陳『露』,已經成了鬼魂的陳『露』,卻不恨他,不像被她慫恿的那些厲鬼一樣去殺死這些“仇人”,反而放過了那個男人,到現在,自己都要魂飛魄散了,還為那個男人『操』心。
這樣的愛情,這樣的愛情… …周遙覺得自己恐怕一輩子都無法理解了。
如果是她,周遙想,若是有人這樣對她,她但凡有一絲能力報復,就絕對不會放過。
“你放心,除了你,我們沒有任何證據。”
是的,沒有任何證據,那個男人把事情隱藏得很好,還聰明地離開了這裡,若不是周遙深知厲鬼只會在被人害死的情況下才會成形,恐怕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那最不可能的真相。
明明其後所知,那個男人都是那樣深情,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女友,念念不忘著已經死去的前女友。
這是怎樣的神仙愛情啊!
周遙看不懂,她的臉上出現了一些嘲意,若是往常,鬼魂陳『露』定然要為此而大怒,但她的鬼力已經被打散了,辛苦凝結成的核心也碎了,她的魂飛魄散只是時間問題了。
最後一點紅『色』凝結在心口,好像心上留下來的血『色』,白『色』的裙子似在微風中搖曳,她站立在虛空,裙下小腿部分已經飛灰,什麼都不會留下,手臂之上也在漸漸煙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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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不要告訴他我魂飛魄散了,就讓他一直找,一直找,就這樣念著我一輩子。”
鬼魂陳『露』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不是釋然,不含怨念,卻有一種異樣的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