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的是,我們是再不敢冒頭的,只望以後都是安安生生的就好。”聶廣從善如流,不敢說有什麼非分之想。
他的態度謙恭,並不見絲毫少年意氣,姚大人再次遺憾,這一次卻是真心多了,小小年紀就如此機敏果勇,以後的前途,唉,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拜離的時候,聶廣少不得又多多道謝,被師爺送出門的時候,一轉手就塞給了對方兩個銀元寶。
“以後還要勞煩吳師多多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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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姓師爺的手一縮,銀元寶就落入了袖袋之中,沉甸甸的分量讓他滿意地捋著鬍鬚笑了,道:“聶小公子客氣了,以後謹言慎行就是了,鄉下偏遠,沒人回到那裡生事。”
他說的肯定,算是給了一個承諾。
事情至此,聶廣才送一口氣,事情妥當了。
外面,一輛馬車已經停在那裡,聶廣掀開車簾上去,就看到車內的女眷,祖母,母親,兩個妹妹並三個姨娘,擠在一起神『色』緊張,看到聶廣上來,方才鬆了一口氣。
車伕大約早就知道要去何方,並不等聶廣說就直接往城外走。
“三哥,父親… …”聶琳琅問了一聲,沒問完就被祖母拍了一下手背,再看一旁的嫡母用帕子擦淚,又有妹妹忍不住低聲抽噎了一下,她閉上了嘴,再沒說一句話。
車廂之中一片靜默,直到黃昏,車子到了地方,一行人下車,看到那個有些破敗的鄉下莊院的時候,眾人都是目光復雜。
馬車送到地方之後就離開了,聶廣與聶母一邊一個扶著老太太,招呼眾人說:“走吧,進去再說。”
莊院之中許久不曾住人,東西上都是一層的灰土,聶廣開啟門之後,眾人哪怕早有所料,也很失望。
三個姨娘忙著簡單收拾了一下,服侍著老太太和聶母先睡。這三個分別是聶家三個姑娘的生母,聶家大姑娘聶芝蘭早就嫁人,她夫家在南方,怕是還沒聽到訊息,剩下兩個姑娘,聶琳琅和聶靈芸都非一母所出,她們的姨娘不願舍了女兒走,也留下了。
聶家其實還有幾個姨娘,據聶母說,當時有了身契沒子女的都歸為奴婢一流,由官府轉賣,沒身契又沒子女的,當下就求了人送訊息,讓家人來接,直接寫了義決書離開了。
滿院子的花團錦簇,如今也不過剩了這三個心有掛礙的,經此一難,聶母對她們的態度緩和許多,只道“都是苦命人”。
“母親放心,我從未對幾位姨娘不敬,以後還要更敬重一些才是,只可惜事發突然,並無餘財,否則,當把幾位嬤嬤和姐姐尋回才是。”
官府賣人向來迅速,當天就處置乾淨,換了錢了。
原主之前除了讀書,就在家中宅著,交際不廣,又是這等樣事,有多少人說他忠心,就有多少人罵他背叛家族,之前的朋友便是有也都當不得真了。
雪中送炭從來不易,聶廣也沒寄希望於這裡,謹言慎行地等到如今,若是稍有差錯,不定是怎樣的局面。
旁的不說,城中那些日子,聶廣敢說,若是自己表現得稍微有錢一些,姚大人就不會如此輕易吐口,必要問出聶家還有多少隱匿的財產才好。
如此,不過幾日間,那些人,恐怕就再也尋不回來了。
聶母也知道,想到自己的嫁妝並老太太的嫁妝,再有大兒媳『婦』未曾帶走的那些,都一併被封存了,再看眼前的簡陋房屋,心中就是一痛,然而,財去人安樂,到底,人活著就是最好的。
她想得開,還常勸著老太太,三個姨娘多少年都沒做過灑掃的事情,如今也都幹起來了,也沒有抱怨不滿,私下裡你幫我我幫你,還要嘲笑一下手上的繭子還沒退乾淨又過回老日子了。
她們三個,有從丫頭提拔起來的,也有從外面聘的,聶老爺不過是個縣官而已,官宦人家的女兒不會為他做妾,能夠當姨娘的說白了都是窮苦人家。
平日裡,聶母大可以拿出身俯視這些姨娘,如今,卻是難得這些姨娘都吃過苦了,讓她們很快知道了鄉下如何生活,連帶著聶廣也『操』持起僱人種地的事情。
這莊子之前也是聶家的,只不過聶家以經商發家,並不太在意土地,一直荒廢著,如今聶廣接手,附近鄉里這才知道這荒院住了人家。
附近鄉里多是一輩子不出門的,哪個知道城中的煊赫大案,竟是沒人知道聶家來歷,只看他們做派不似尋常,心中敬著,來往並不密切,這也合了聶家心思。
膏粱之家,哪裡就能吃得粗茶淡飯,更聞不得雞屎豬臊,與那些大嗓門能罵街的『婦』人,也沒什麼能說到一起去的,離遠些還能安慰自己,只當在鄉下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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