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松鶴微微點頭,臉上還有些自矜的喜『色』,他喜畫,喜畫的過程,也喜畫被人讚賞的過程,以前常將畫作送人,也是為了聽得幾句品鑑之語,若能送得喜歡之人,他也心生歡喜。
幾句話間,徐茂林那邊兒已經和何廣翰說完了話,拿著酒杯到了這邊兒來,舉杯示意說:“我明日就走了,也不再去書院辭行,難為廣翰兄做東,我就借花獻佛,也與諸位道別,望他日再見,盡是朱紫。”
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
這一句中的“朱紫”以前或是形容朝服之『色』,如今卻有氣運之『色』的代表,意欲可謂深遠。
話一說完,徐茂林就一仰頭,把一杯酒喝完,倒杯示意,滴酒未落。
宋智嵩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褚鈺倒了一杯,加上同桌的閆松鶴,三人共同舉杯相敬,“還望徐兄自此展翅,翱翔九天!”
閆松鶴多補充了一句:“九天何足限,當在九天上!”
這話說得也有幾分慷慨之意,徐茂林聽得激動,本就有些發紅的臉頰愈發紅光煥發,壯著一口氣說:“不得朱紫不回還!”
“該當如此!”
“正該如此!”
褚鈺和宋智嵩贊同道,既然已經是他人決定的事情,他們便只有祝福就是了,旁的,多說也是無益,唱衰更沒必要。
徐茂林在這一桌坐了一會兒,又跟他們喝了幾杯,說了幾句,這才往其他桌子走去,這些人,往常或者都沒多少交情,但這時候,一想到他日不知何時相見,有那眼窩淺的,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褚鈺看了一會兒,總覺得這場面有那麼點兒奇怪,若是再有一個女子和徐茂林一同敬酒,倒是像他見過的婚宴場景了。
想到這裡,好容易醞釀的那點兒傷感差點兒笑場,真不是他不嚴肅啊,關鍵這位徐茂林以後也是個金大腿啊!這一去還真被他闖出點兒名頭,以後成了赫赫有名的定遠將軍,從小兵到正五品,這個跨度,實在是有些草根奮鬥的意思了吧。
這是一個有些混『亂』的時代,但這也是一個營造英雄的時代,只要借勢而起,莫說草根成將,便是成皇,又有多少難度?
褚鈺只覺得手中的酒杯都沉重了一些,氣運之爭,不成即死,不是多少人都能破除先天命格的限制,走出屬於自己的王者之路的。
原主就是死於氣運之爭,在此之前,為了各種機遇事,他害了不少人,甚至跟好友翻臉,後來還出毒計害了曾經的同窗,今日的徐茂林,他日的定遠將軍,一方大將,最後死於他的毒計之下,也算是悲劇了。
情緒一時低沉,看著徐茂林已經有了些醉意,卻還在挨著敬酒說話,彼此之間,哪怕曾是一面之緣,這一刻,都像是知交多年,感慨非常,他們,都是真心的,真心地祝願對方會更好。
“不知未來怎樣,只看今日,當浮一大白!”說話間,宋智嵩滿上,自飲了一杯,心情顯得低落,話語之中也似若有所指,卻是正中褚鈺心緒。
褚鈺看了他一眼,推過酒杯過去,說:“共飲,共飲,你又不走,在這裡故作什麼姿態。”
宋智嵩搖頭笑,說:“罷了,就讓我給你們都滿上。”酒壺繞了一圈兒,把閆松鶴的酒杯也給滿上了。
閆松鶴喝了一口,說:“何廣翰也是費心了。”
飲宴的質量當然要從酒上看,相較之下,什麼樣的菜『色』也顯得有幾分失『色』,尤其是今日這樣的情況。
“說的是,我怕他後面幾個月都要心疼了。”宋智嵩含笑說著,頗有些到時候看的意思,一轉頭,就見何廣翰正看過來,似乎聽到了他所言似的,他僵著臉笑了一下,回頭卻是不再說了。
這副模樣,惹得閆松鶴暗笑,沒說什麼,只那眼神兒之中頗讓人著惱。
雖是送別宴,卻多見歡聲。褚鈺笑起來,跟著兩人喝酒吃菜,最後也不知道吃到幾時,竟是真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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