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喜歡淺淺地嘗,甚至淺嘗輒止並不多飲第二口,有人則會一口氣幹了,然後張口咋舌,心中感慨這味道的驚心,有人則慢慢地一口口飲盡,讓那味道長久地刺激著感知。
直到所有人都把酒『液』喝完,好一會兒沒人說話,似乎都在回味那十分驚心的感覺,淺嘗輒止的一位灰衣人說道:“以恐懼為酒,驚心動魄,食神真是好手段。”
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恐懼什麼的,那都是幾輩子之前的事情了,這種屬於凡人的情緒早就被他們遺忘,而能夠從一杯酒這種回味到這熟悉又陌生的感情,倒是挺讓人懷念的。
好像那悠久的已經讓人遺忘了的歲月,重新顯示出昔日的崢嶸來。
尤其那些從小人物一步步成為大人物的,對此感覺就更加清晰,有的甚至直接開口跟紅衣女子再要一壺酒帶回去喝。
紅衣女子用金『色』的扇子遮住了嘴角,笑嘻嘻地說:“大人真會跟我開玩笑,我這裡的東西,什麼時候能夠帶走了?何況,這種酒只是初釀,效果好不好還是未知,並未有多餘的,大人若是喜歡,下次我便多做些,留待大人多喝兩杯可好?”
那人有些遺憾,但知道這件事也是舊例,沒有多說什麼,只餘一聲嘆息。
紅衣女子笑得愈發得意:“大人們喜歡,可以以後多來嘛,我還是很喜歡大人們過來的,讓這裡也熱鬧一些。”
在場的人都沒有對她這話有什麼反應,黑衣人撇了撇嘴,是啊,來一趟,多少東西入了她的手,她自然希望大家多來幾趟才好。
“食神真是好手段。”有聞名已久,卻第一次來的人忍不住這樣讚了一句,不管這位自詡“食神”的到底是怎麼成神的,能夠把生意做到這一步,的確是好手段了。
“大人過獎了。”紅衣女子笑著收下這句誇獎,若是有人看到她那毫無波動的眼,便會覺得詭異,明明是在笑,可是眼中卻是死水一片。
片刻後,吃飽喝足的人都走了,紅衣女子勾過一旁的酒壺來,又給自己倒了一盞酒,自斟自飲:“恐懼不忘,以圖後進,的確是好酒,賞。”
在這一片空間之中,她就是唯一的王,她的話語都會成為命令,讓下面的人凜然遵命。
旋轉樓梯上端好像連著天,被雲霧遮擋看不清楚,下端卻是一片黑暗,跟上面的雪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個“賞”字傳到下面的時候,便有人『露』出欣喜之『色』,“太好了,大人喜歡!”
黑暗之中,白『色』的衣裳好像是天然的燈火一樣,照亮了周圍的部分割槽域,一個面容醜陋的女子『露』出更加醜陋的笑容來重複道:“太好了,大人喜歡。”
在上層默默無聞的白衣人此時就好像是管事者一樣,鼓勵她道:“既然大人喜歡,你以後可要再接再厲。”
“是,我定不會辜負大人的期望!”女子高興地應了,裂開的嘴中一口不整齊的黃黑牙齒讓她的面容更顯醜陋,讓人不忍直視。
“我最喜歡那些人恐懼的樣子了!”女子這樣說著,緊接著疑問道,“只是材料太少,若是想要更多… …”
“不用擔心這個,附近的那些你都可以隨意捉取。”說話的白衣人對這種疑問並不放到心上,他說話的口氣好像“食材任取”一樣,然而他談論的卻是周圍的上萬中小世界。
女子對那些也不放在心上,聞言便點了點頭,表忠心道:“我會為大人做更多的酒!”
她的頭髮披散著,黑『色』的髮絲一直拖到地面上,還在往下延伸,一層地面之下,是若干如同樹瘤一樣的中小世界,它們的大小顏『色』各有不同,此刻卻都在地面之下聚攏著,像是被一張看不見大的大網網住的魚,密集地擠壓在一起。
有些世界的外壁已經開始了變形,也許下一刻就會如同泡泡一樣破碎,有些則開始了跟周圍的世界融合,不時地變換著『色』彩,黑『色』的髮絲劃過幾個世界,有選擇地進入其中的某個世界之中,針一樣刺入進去靜止不動,從中提取它的主人所需要的“食材”。
它並不是唯一的一個,還有其他的東西在撈取一些東西,有些是探入世界之中,有些是直接把某個世界撈起,當那破裂的世界被摘走的時候,無形的大手在擠壓著,便有東西在爆炸的瞬間如水一樣從中流出,被收入到瓶中,成為某一樣食材。
能夠把五花八門的東西還原為本質的某種力量,烹製成美味好吃的食物,這才是食神真正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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