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言語中有些抱怨之意,卻並不是真的責怪。
李喆愣了一下才想到太后想要除去此物最好的方法也就是找這個藉口了,以前他若是看中什麼不好直接討要或者討要不到的,少不得要從太后那裡過一過手,只要太后說起來了,哪怕為著孝道,皇帝也是要割愛的。
但這一次,可是無端背鍋了。
李喆一邊想著公主娘竟不跟自己通個氣,也不怕穿幫,一邊笑嘻嘻應道:“竟被舅舅猜著了——卻要怪舅舅,知道我是個眼裡放不開的,怎麼就偏偏在我眼前顯擺,可是讓我惦記上了。舅舅也別心疼,等我以後尋個好的,定不叫舅舅失望。”
“行,那我可等著了。”皇帝是這般說的,但卻是搖頭一笑,分明是不信這話的意思。
李喆也不跟他爭辯,舅甥兩個又品評了幾幅書畫,有大臣要稟報事情,李喆便退了出來,直接去找朝陽公主了。
姐弟兩個有幾日不見,又是一番話談,李喆沒忘上次的話,特意尋了小番茄弄成了汁水混合著其他果汁弄了一小罐用冰鎮著,朝陽公主一番品嚐果然是沒猜出什麼果汁,只道酸甜好喝。
李喆也不保密,把配方說了,不過是混合果汁而已,以後也可自己換了配方調配,只要自己喝著好就行。
這種隨意『性』很強的配方讓朝陽公主眼前一亮,作為女子她能夠做的太少了,男子還能在外跑馬打獵,女子就只能幽居閨閣之內,除了詩書就是繡花,若是兩樣都不感興趣,也就只有打牌一事可做,委實少了些趣味。
但這種事情,又不是要自己燒火下廚,只是隨意弄個果汁出來,即顯出幾分風雅來,又不失為一件耗時好玩的事情,正可以打發打發時間,傳出去,也不會如打牌那般上不得檯面。
被啟發了思路的朝陽公主從果汁想到了小點心上,若是用這汁子做麵點,必然也是有趣的。
朝陽公主想到就做,旁的太複雜太耗時的不說,只用最簡單的幾種果汁和了面,讓小廚房做上了一碗五彩麵條送上來。
李喆不喜歡甜口,一嘗發現麵條中摻了糖就不愛吃了,只吃了兩口,意思一下作罷。朝陽公主倒是用了一碗,覺得口味罷了,只那顏『色』實在喜人,值得多吃兩口。
吃完又到了走的時候,李喆去太后宮中接了公主娘出來,母子兩個一路坐在馬車上往外走,車上長公主還在說:“難為朝陽怎麼想的,竟是弄出五彩麵條來了,可惜遲了些,送到壽宴上多好。”
李喆聞言也不攬功,隨口說了兩句朝陽的好話,把事情帶到她的婚事上來,只他這話才『露』出來就引得長公主神情怪異,“你可是看上朝陽了?”
“娘說的什麼,我這是為姐姐著想,早日把姐夫好好瞧瞧,免得以後選個品行不端的出來。娘也去外祖母那裡說說,舅舅的眼光我可不怎麼信服。”
前面倒罷了,這後一句實在是太后和長公主都認同的實話,皇帝的眼光啊… …這麼一想,難得上了點兒心,朝陽公主的生母祥嬪也是個懂事的,回回都恭敬有加,抬舉一下她的女兒也未嘗不可,她那般年齡,又沒個兒子,以後翻不起風浪來,交好也無妨。
見長公主目『露』沉思,李喆也不再多說,『操』心一兩句還能說是弟弟對姐姐的『操』心,『操』心多了不是有意思是什麼?他覺得朝陽不錯,但真沒想把人娶回家,血緣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知道她在劇情中喜歡的是探花郎,若要娶了,心裡總是有點兒不得勁兒,好像主動找了一頂綠帽子戴,哪怕那件事其實還沒發生。
即便經過了兩世,也未嘗沒有富貴的時候,但在李喆心底裡,他還是現代那個普通的小市民,心眼兒小,也沒什麼大志向。實在比不得才貌雙全的探花郎。
只是,多少還是有些好奇的,為什麼要去國外讀書呢?
等他上了學之後,多少也知道了一些,比如說國外的教學質量好什麼的,大學中好多老師都是國外學校讀出來的歸國留學生,看著就特別有文化特別有氣質之類的,那種感覺,“密斯”,“密斯特”的,不說幾個“撒潑瑞茲”就不好意思打招呼了。
那時候外語就像是一種流行,而帶來的洋傘洋裝都是時髦貨,便連他們也要穿西裝打領帶,一個個腳上沒有雙皮鞋都不好意思出去交際。
這個時候,即便胡尚輝知道大太太對那位姨太太生的二哥沒什麼好感,卻也還是隱隱有了些期待,想起來的時候會這樣想,那個二哥是怎樣的呢?是不是也是言必密斯,語必歐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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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點兒期望,再見面的時候發現那個老學究模樣的二哥,他的心裡頭是極為失望的,言語上則多了些不屑,這樣的二哥一點兒沒有大哥的氣派,他才不屑於要。
難得贊同大太太觀點的他對二哥很是冷淡疏遠,從來不對同學說起還有這樣的一個二哥,土得掉渣的二哥。
可是,這樣的二哥又不是什麼古董子,也不是真的抱著一堆古舊書籍研究的老學究,他總是要四處走動的,那一天,他就在學校裡碰到了二哥。
當時還有些同樣時髦的朋友在身邊,胡尚輝只想在對方不識趣地跟自己打招呼之前快快走開,裝作沒看到不認識就好,卻沒想到有人去跟二哥說話,然後不同意他的回答吵了起來。
出於好奇,又或者是出於某些護短的心思,他跟朋友一起圍了上去,只當是看熱鬧。
“… …我們學習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人過得更好,現在,讓那些洋人肆意橫行,抵制洋貨有什麼不對,我們不僅要自己不買,還要讓別人不要買,不允許他們在這裡做生意,把他們都趕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