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誠在一邊陪著,宋頌撥通了betty的電話。
聽完宋頌的描述,betty在電話另一端沉默著,宋頌的心慢慢沉下去。
“betty,在這件事情上,我自認沒有過錯。事實上從很早開始,我就多次向吳良庸傳遞過拒絕的訊號。今晚的事情,我是受害者。證據已經提交警方,不論公司的態度如何,我會堅持走法律途徑,把吳良庸送進監獄。”
“你做的很好”,betty終於開口,“你從一開始就開啟了錄音,自我保護意識很強。有這份錄音在,吳良庸想要反咬一口就很難了。我支援你告到底,明天我會把這件事上報李par,向公司申請一些法律等方面的支援。當然,不論公司態度如何,我從個人立場上也很願意向你提供幫助。”
“betty,你…”,betty的態度令她吃驚極了,宋頌一時竟有些哽咽。
“宋頌,從第一天起我就告訴過你們,我的小組不要歪門邪道。不論你最後能否錄用,都是由你個人的能力決定的。我相信高謙不會做出用犧牲一個小女孩來換取所謂好名聲的事,而我作為我們組的eader,也不會憑留用這件事來要求你如何做事。”
與betty通完電話,宋頌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放鬆了許多。
努力了這麼久,對於留用這件事,她不可能不在乎。打這通電話之前,她甚至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大不了從頭再來,工作可以再找,但屬於她的公平正義,不能放棄。
平心而論,betty真的是一位好領導。
工作中對他們要求極其嚴苛,批評起來絲毫不留情面,宋頌自己都能感受到這段時間自己的成長速度之快。
而工作之外,她從來沒對下屬們提出過任何工作內容之外的要求。因而betty所在的組,是公司裡有名的人際關係簡單,應酬少,幹實事的組。
如果能以此作為職業生涯的起點,是宋頌的幸運。
一晚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此刻的宋頌已經精疲力竭,恐懼、噁心、擔憂、無措,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腦袋裡一片混亂,只能麻木地靠在沙發上,一動也不能動。
見她的臉頰還腫著,艾誠想著得先去買點藥才好,又擔心宋頌現在的狀態,一個人留在這裡會害怕,只好打電話拜託了前臺,去附近的藥店買一些活血祛瘀和安神的藥,再帶一點冰塊過來。
艾誠就坐在宋頌沙發前的地毯上,雙手輕輕扶在她的膝蓋上。
艾誠的手掌很暖,透過牛仔褲,彷彿能夠源源不斷地將溫暖和安全感傳遞過來,靜靜地安撫著宋頌的情緒,讓她莫名安心。
前臺很快把藥送來,艾誠道過謝,先拿出冰塊小心地敷在宋頌臉上。
宋頌的臉很白,面板清透,平日裡稍稍害羞都會臉紅。被吳良庸那禽獸下重手打了一巴掌,此刻已經紅腫不堪,指印也清晰可見。
艾誠又心疼又生氣,“都怪我,來得太晚。我本來給你帶了牛奶,見你房間沒人,還以為你出門散步去了,直到聽到摔打聲才反應過來。我太大意了,你這麼累,怎麼會自己出門散步去。我早該想到吳良庸那禽獸不會善罷甘休。”
艾誠心痛得無以復加,不停懺悔著,內心愈加煎熬。
宋頌輕輕撫上他替自己敷著冰塊的手,輕聲道:“你不要這樣,不要自責,今天要不是你及時趕來,還不知會如何收場。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艾誠明白,自己的自責只會讓宋頌更加難受,於是強打起精神。
“你今天很累了,去洗個熱水澡吧。你身上肯定還有別的傷,洗完澡自己檢查一下,這是外敷的藥膏,自己可以處理吧?我就坐在這裡等著,誰也進不來,你不用害怕。”
宋頌點點頭,起身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