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去小半個月,大家對工作日漸上手,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大的工作量。
下班一天比一天晚,實習生們已經預設前半夜都不會離開辦公室,甚至於彷彿到了深夜,才是305最亢奮的時刻。
凌晨十二點一刻,305燈火通明。
曹年年一邊做表格,一邊嚼面巾紙,一邊罵髒話,這是她用來舒壓的怪癖,強迫屋裡的所有人都不許嫌她噁心。
陳天溫溫吞吞的,永遠安靜地專注於面前的電腦,只不過桌面上擺著的三個空可樂瓶暗示著他的壓力有多大。
就連一向形象重於一切的葉詩雨,到了這時候,妝容也斑駁了,連衣裙也皺了,整個人蔫蔫的,連酸人的力氣也沒有。
宋頌和艾誠此時接到出差紐約的betty的電話,他們所在專案的市場表現很不明朗,資料又要大量改動,這意味著他們合作搭建了四整天的估值模型主體又要推翻重建。
尤其是宋頌所負責的部分,betty批評得不留情面。
“市場容量的預測模型非常幼稚,我不知道吳良庸為什麼會把這樣的模型拿給我看。如果只是簡單的行業政策和競爭分析,我何必花大價錢找你們這些所謂的高材生來做?季節性變動因子考慮不到嗎?匯率不穩定對國外業務的影響也不作計算嗎?
宋頌,我拜託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工作態度,問問你自己到底為什麼來這裡!”
掛上電話,艾誠和宋頌兩人重新討論了思路,做了分工,打算今天熬個大夜,把基本框架做出來,好歹平息一下betty的怒火。
已將近凌晨一點,其他人陸續離開,只剩他倆各自安靜地敲擊著鍵盤。
兩人合作這些日子,不論在專業能力、工作方式還是為人處事方面都十分合拍,已經打心底裡認可了對方這個隊友。
艾誠看宋頌狀態不佳,似乎面帶隱忍,猜想是因為betty太過嚴厲而自尊心受挫。但他明白宋頌不是軟弱的性子,便也沒有安慰她,只是一邊工作一邊時不時瞄一眼對面的姑娘。
不一會兒,宋頌似乎強忍不住,趴在了桌面上。
艾誠一驚,“宋頌你別哭啊,我說真的,你的模型做的很漂亮,betty說的那兩點我也考慮不到。”
宋頌勉強抬頭,“我沒哭,沒多想,幹你的活吧。”說完再次趴下。
“宋頌,你別這麼沮喪。我們第一次上專案,沒有經驗,有所疏漏也是正常的,你看連吳總不是也沒看出來模型的問題嗎?”
宋頌聽完,看起來似乎特別無力,安靜一分鐘後,緩緩抬頭對上艾誠關切的目光,無奈開口:“哎,朋友,cadon,我只是痛經。”
看著一臉坦蕩的宋頌,艾誠轟地臉紅,尷尬地低頭收拾資料。
“走…走吧,我送你回去,你不舒服,今天不要忙了,明天也來得及。”
看著彷彿不管做什麼都遊刃有餘的艾誠少見地慌亂,宋頌莫名好笑,感覺小腹似乎也沒那麼痛了,愉快地跟上他。
艾誠雖然尷尬,也沒忘記放緩腳步等等宋頌,“電腦給我,我幫你拿”。
不知為何,面對艾誠時,宋頌反倒沒有了面對高嘉朗時的那種界限感,理所當然地將電腦包交給他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