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牧心喚她的名字,重重嘆息一聲,“我覺得,有些事,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牧黎沒說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你是不是......已經記起所有事了?”牧心小心翼翼地問。
“你早已知道答案,為何還要多此一問?”牧黎淡然道,拉開身邊的椅子,緩緩坐下。會議時她作為翻譯官一直都是站著的,已經站了好幾個小時了,又是一夜沒睡,從昨天到今天,短短的不足24小時內經歷了這麼多事,此刻真的有些疲憊。
牧心一時間沒說話,兩人相對無言。牧黎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手背,不去看她。半晌,她道:
“有什麼話快說吧,我還要去看蘭妮。”聲音裡滿是倦怠疲憊。
“是媽媽.....對不起你...”
牧心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哽咽的音調帶來了微弱的起伏,但被她死死吞了回去,剩餘的只是壓抑的鎮定與痛苦的留白。牧黎心絃一顫,鼻下泛起濃烈的酸意,刺激得她紅了眼眶。但她依舊未有一絲表情變化低著頭,不去看她,不敢抬頭,怕一抬頭,淚就不爭氣地下來了。
“你不是我媽媽。”死寂的沉默後,牧黎給出瞭如是回答。她說這句話時,每吐出一個字,靈魂就彷彿被抽離去一絲。到最後靈魂的某一部分消失了,鼻酸消減,血液驟冷。
不過六個字,卻鋒利更勝萬箭穿心。牧心緊緊地攥著拳頭,呼吸凝滯,周身顫抖,面龐煞白,殊無血色。臉頰上那個猙獰的疤痕,彷彿虯結出了更加痛苦的紋路。
“首領,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依舊不看她一眼,牧黎站起身,轉而向賬外走去。
“我當年!”牧心忽然大喊出聲,牧黎在帳門口頓住腳步,沒有回身,就聽牧心的聲音音量回落,語氣中透著有氣無力,“我當年...奉命調查安德魯,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當時的我還不夠成熟老辣,被安德魯察覺,暴露身份。不得已之下,弗里斯曼命令我假死逃亡,以全大局。如此,我們的下一步計劃才能順利展開。我臉上的傷疤,就是在那場工廠大爆炸之中留下的。”
牧黎沒有說話。
“你當年還太小,我不能...”
“這就是你的藉口和理由?”牧黎淡淡說道,“我一點也不在乎你有多麼的情非得已,你想一展宏圖抱負,可以。但請不要毀了我的家,毀了我,使我飽嘗失去一切的痛苦。如今還來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我知道我說什麼都像是藉口,但是阿黎......”牧心的聲音裡纏著無極的痛楚,她彷彿試圖去解釋什麼,可話語越發蒼白無力,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牧黎的心。
“你放過我吧,首領大人!”牧黎大聲打斷她,並諷刺笑道,“我累了,沒有心思去管那些已經過去了的事。”
“阿黎,我的話還沒說完!”牧心站起身,打算去拉她。
牧黎已經不打算再聽她說什麼了,掀開帳簾,迅速閃身離開。
牧心頓在原地,伸出去拉她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拉了個空。她皺紋與青筋滿布的手輕微地抖著,最後頹喪垂下。
“咳咳咳...”
帳中傳來壓抑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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