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長久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會影響她的工作質量。
“今日有何新鮮事?”
司理理隨意問道。
給她梳頭的是個小機靈鬼,約莫十二三歲,自幼由張媽媽撫養長大,學會了諸多女紅技藝,只是發育稍遲,看著像個孩童的模樣,被司理理挑中做了貼身丫鬟。
平日在醉仙居跑腿打雜,機靈調皮,大家都喜愛她,因此也算得上是樓船上訊息靈通的人。
此刻聽她提及某事,歡快地回道:“要說今日新鮮事,還與昨日那位小公子相關呢!”
“哦?”司理理略感驚訝,腦海裡浮現出那張看起來純真又帥氣的臉龐。
“司姑娘您有所不知,這位小公子身份非凡,乃是大慶國的九皇子哩!”
“如今張媽媽已將流雲居的價格漲了一倍,還有許多人排隊預訂包間呢!”
司理理莞爾一笑,李旭是九皇子之事,她昨夜便得到了確切訊息,所以並不覺意外。
那小丫頭手腳麻利地紮好一根辮子,又取出一撮頭髮接著編,邊做邊說:“這位小皇子,據說今日在學堂裡,把先生氣得夠嗆!”
“他竟胡亂解讀《論語》,簡直笑死人啦,司姑娘您可知‘不學禮,無以立’的意思?”
司理理慵懶地隨口應道:“這是孔聖人的至理名言,意為不懂禮儀就無法立足於世,勸人習禮的。”
她並無傳授之意,儘管這丫頭自幼生長於風月場所,卻絕非胸無點墨的庸俗之人。
在這類高檔地方,從小便給予充分教育,琴棋書畫無所不通,這樣才能賣出好價錢。
小丫頭掩嘴卿笑:"小皇子的意思是,若有人不懂禮數來尊敬我,就讓他站不起來。"
"啊?" 司理理真的吃了一驚,她從未想過這句話竟有這樣的解讀。
"哈哈,還有那句,子不語怪力亂神,夫子不願開口,就把人打到糊塗了哈哈。"
"還有還有,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小丫頭一邊編著頭髮,一邊嘰嘰喳喳地複述午間文華殿發生的趣事。
午間李旭講解《論語》時,除了皇子皇女,還有不少伴讀與侍從在場。
這不過是小孩的天真,又非惡意謠言,所以訊息傳得飛快。
當然,這也和李旭有意讓訊息擴散有關。
聽完了小丫頭的話,司理理對九皇子的感覺愈發獨特。
無論是昨日的親自接觸,還是今日的趣聞,都顯現出這位九皇子與眾不同。
這般特別的人物,按常理早就該有傳聞,為何直到今日才逐漸顯露鋒芒?
一石居里依舊高朋滿座,三五成群地悠鹹飲茶。
此時正值下午茶時刻,說書人在臺上生動地講述李旭如何作詩,令醉仙居全場震驚,正說到司理理將詩裝入錦盒,邀請九皇子進入閨房深談。
這些說書人全憑一張巧嘴謀生,昨日剛剛發生的事經他們描述格外引人入勝,就連昨日到場的賓客也聽得入迷。
不遠處的桌邊,幾位熟識的公子正在品茗鹹聊,其中一位神情略顯憂愁,聽著臺上熱鬧非凡,心中卻添了幾分煩躁。
身旁的朋友安慰他道:"郭兄,出來放鬆就別想那些煩心事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解決的!"
郭寶坤嘆了口氣,一口飲盡杯中茶,放下後才說道:"說得簡單,勸別人我也會,但實際去做可不容易!"
他是禮部尚書郭攸之的兒子,如今郭尚書陷入麻煩之中,看不到脫身的希望,故而這位公子每日唉聲嘆氣,煩惱不已。
在座的人都知道郭家的狀況,但這事實在不便多言,於是有人換了個話題,笑道:"對了,臺上提到的九皇子,你們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