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他們爭論得面紅耳赤,其他賓客同樣不甘示弱。
畢竟,這些富家子弟和商賈花費巨資來到此地,並不僅僅是為了滿足感官享受。
畢竟這是帝都,若僅僅為了那種事情,別說是在流晶河,就是在掛著紅燈籠的每條街巷,也都有其他地方難以企及的頂級佳麗。
若只是為了這種簡單的目的,實在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因為他們並不缺女人。
所以,這樣的環境讓這些貴族子弟們更加投入、更加用心。
很快,陸續有人高呼,有的驚喜,有的炫耀。
“寫完了!”
“我也完成了。”
“老夫也有了拙作。”
於是,有侍女穿梭於宴席間,將各位賓客的作品一一收集,送至司理理處請她現場點評。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司理理,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感到緊張,同時充滿期待。
等到侍女們將詩文呈上,司理理開始逐一點評,但看得越多,她的臉色越顯平靜。
要知道,司理理能夠成為京都第一才女,自然是因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本身也有深厚的文學功底。
因此,對於這些普通水準的作品,她完全不屑一顧,甚至認為這些打油詩級別的東西連再看一眼都不值得。
她的神情變化自然逃不過眾人的眼睛,頓時明白,先前這批作品完全不合格。
“理理姑娘果然不負才女之名,那些平庸的詩詞根本無法入她的眼。”
刑部員外郎的小兒子蘇文感嘆了一句,引來了同桌友人的附和。
“確實如此,理理姑娘才華橫溢,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絕非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擬。”
“唉,我想以笛子為題作詩,但左思右想,竟是一句也想不出來。”
“徐兄不必氣餒,我也只是勉強湊了一兩句,不知該如何繼續。”
“咦?你們快看,那個小公子居然開始寫字了!”
突然,有人注意到樓上雅間裡的李旭,竟然親自拿著毛筆,在宣紙上奮筆疾書。
李旭動作卿緩,腕間的起落像是在書寫某種重要的東西。從旁觀者的角度看,那分明是一首詩的模樣。
周圍的人漸漸察覺到這一舉動,議論聲隨之擴散開來。“瞧瞧,那小子是不是在寫詩呢?”“哈哈,真是如此?他還不到十歲吧,會寫些什麼呀?”“別急著說是童趣之作,背誦默寫都不算數。”
儘管李旭穿戴考究,且大方出手租賃上等房間,但廳內之人大多有自己的矜持。即便有人單純來尋歡作樂,也未必願意卿易示弱。然而,面對這個少年,他們並未過多畏懼,畢竟身份與地位擺在那兒。
李旭毫不在意他們的態度。多年皇家教導讓他練就了一手流利的行書,字跡既瀟灑又成熟。當他完成一首七言詩後,示意侍從稍晾乾墨跡,隨後交由門口等候的侍女傳遞給司理理。
侍女接過詩稿微微鞠躬,雙手奉至司理理手中。這一過程引起了更多關注,人們的議論更加熱烈。“快看,這孩子真寫了,還直接遞給了司理理姑娘。”“不知道寫了啥,莫非真是兒戲之作?”“嘿,小鬼,把你的作品念出來給我們聽聽!”“沒錯,既然你這麼自信,何不說出來讓大家評評?”
笑聲中,質疑漸漸轉為疑惑。“咦?看看司理理的表情!”“該不會是震驚吧?”“難道她見到的是誰的詩?”“剛剛只送來了那個孩子的作品……”
司理理迅速調整狀態,掃視四周後再次展開詩卷,清了清嗓子。頓時,整個場地鴉雀無聲。“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聲音落下,全場先是一片沉寂,隨即爆發出一陣讚歎。“精彩!”“好詩啊!”“不僅詩句優美,還將兩個典故巧妙融入其中!”“不僅僅是典故,這‘滄海珠淚’‘藍田玉煙’的描寫更是精妙絕倫,畫面感十足!”“各位,我認為最後一句堪稱經典:‘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必定流傳千古!”
一時之間,周圍的人紛紛誇讚不已。
在這地方的,大多都以風雅自居,至少也想顯得風雅。
所以即便有些人並無鑑賞能力,聽到朋友盛讚,也會隨聲附和,裝模作樣地稱讚幾句。
不過很快有人察覺到異樣。
“等等,各位可曾忘記,這詩是誰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