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婦人開口脆生生問道:“聽說、兗南夫人,有、有一支娘子軍……俺……俺也想學點……三腳貓功夫,不知道夫人願不願意教教俺?”
她用手撓了下鬢角,說完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兩聲。
在南境長大的婦人,風吹日曬的肌膚黝黑。
臉頰黑紅。
笑的憨厚直爽,那雙眼睛亮極了。
黑夜也無法遮蓋住。
夏寧剛要答她,身後卻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接著便是嬸孃們中氣十足的喝聲:“此等小事了勞動夏先生,我們來教!”
裹著笑意傳來。
夏寧尋聲看去,只見四位嬸孃英姿颯爽的走來,頭戴盔甲、身著鎧甲,手持紅纓槍,一步一行,氣勢如虹。
毫不輸給那些將士。
夏寧打量了一眼,笑著問:“嬸孃們這是從哪兒拿來的裝備?”
“這不是有些個重傷的躺著起不來的人嗎,我們就向他們借來用用,”嬸孃們嗓門洪亮,“有些個臭男人不知道多久沒換洗襪子衣裳了,連著盔甲都是一股餿了的悶臭味。”
言語間卻聽著不太友好。
顯然是她們也知道了方才的爭執。
這些話都是說給躺在那兒的‘病人’聽的。
夏寧笑了笑。
一位嬸孃走近兩步,朝她豎起了大拇指,道:“夏先生的魄力、英氣不減當年!方才那一段令我想起了咱們前幾年在兗南鄉剛組起來娘子軍的時候,那會兒我就想著,打活到這個年紀,就沒見過像夏先生這樣的娘子!”
三位嬸孃連聲應和,就這麼開始了追憶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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誇得夏寧頗為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挑眉問:“那什麼,嬸孃們,我方才不比當年更甚麼?”
嬸孃們齊齊看著夏寧。
也不知是誰沒先繃住,笑了起來。
最後笑的眼淚幾乎都要流出來。
身後的那幾個婦人卻有些摸不著有些,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們在笑。
夏寧拭去眼角滲出來的溼漉,問道:“嬸孃們這是準備要上城牆去?”
“是啊,待著也閒不住。”
“只是春花丫頭還睡著,今晚怕是不會上去了。”
“她那胳膊,沒個三五日怕是難好。”
夏寧叮囑了聲,“嬸孃們去城牆上務必小心,切記不可逞強,春花的事不必掛心,謝先生已經看過,應當無礙。今晚我晚些上去,到時候就不特地與尋你們了。”
嬸孃們一一應下,結伴離去。
夏寧有叮囑幾個婦人,“過會兒你們得空了也抓緊時間歇息,今晚若還有偷襲,肯定後半夜有的忙的時候。還有,”她朝著那間小屋子看了眼,“等謝先生醒了,記得提醒他老人家吃些東西墊墊肚子。”
夏寧並不急著上城牆。
而是尋了個燈籠,沿著外城牆走了一圈。
王發跟在她後頭,起先有些心不在焉的,只聽見他嘀嘀咕咕唸叨著‘自強’,後來又不敢跟著夏寧太緊,似是對她今日當眾發威後,仍有些顧忌。
畢竟——
她連李副將軍都敢直接訓。
身後又那麼厲害。
自己今日也被她私底下訓了一回,生怕再惹了夏寧不快,被毫不留情的收拾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