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夏寧猛地被驚醒。
她似乎察覺到床震了一下,被驚醒後,她心亂的靜不下來,手死死摁在床板上,確認是自己的錯覺,伸手抹了下自己額頭滲出的冷汗,正打算起身喝口冷茶壓壓驚時,似是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到床前,推開窗子,往遠處看去。
此時,不止她一人驚醒。
值夜的侍衛立刻清醒,守在院中。
顧兆年裹著厚厚的棉被,雄先生也裹著大氅從屋子裡的出來。
年底了,兩人在盤兗南鄉的賬目,便歇在了夏寧的院子裡。
兩人見夏寧也起來了,紛紛走到她窗外。
顧兆年看了眼他們凝重的神色,如實說了句:“那似乎是南境的方向?”
夏寧撐在窗子的手收緊。
雄先生皺緊了眉頭,喚了聲:“夫人!”
夏寧隔了會兒才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連她都不曾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如此冷靜,立刻喚來侍衛,命兩人為一組速去南境一探究竟。
在侍衛抱拳領命後,夏寧又喚住他們:“南境一旦出事,務必——”她加重了語氣,“務必將春花安全帶回!”
侍衛沉聲領命,身影迅速沒入黑暗之中。
這一夜的異樣,只有幾人察覺。
兗南鄉仍在為即將到來的新年做準備,張燈結綵,熱鬧極了。
夏寧卻無心主持這些,等著侍衛帶回來訊息。
在兩個侍衛離開的第四日午後,另外留下監視兗南鄉城門口的侍衛來報,他們在城門外攔截了一支商隊,請夏夫人速速去檢視。
夏寧聞言,撂下手中的長劍,翻身上馬,往城外疾馳而去。
顧兆年與雄先生隨後也跟著趕去。
在兗南鄉城門二里地外,說是一支商隊,不過是一輛馬車裡擠了三個人,甚至連貨物都瞧不見,裡面只塞了乾糧,三人形容狼狽,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夏寧露面後,其中一人踉蹌著從馬車上滾著爬了下來,跌坐著跪在地上,空洞的眼瞳中很快燃起懼色:“兗南夫人——是兗南夫人嗎!西、西疆又打來了!有個、傅將軍……託、託我們來問——這兒能不能接受……婦孺……”
他說的口齒不清,更像是胡言亂語。
眼睛瞪得極大,遍佈恐懼。
夏寧皺眉,沉聲追問:“南境出什麼事了?爾等休要胡言亂語!前幾日才有幾支商隊從南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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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騙人——就天打五雷轟!”商人直起身子,聲嘶力竭的吼了這一句,眼中爆出血絲,“那是他們運氣好!五天前,西疆那群、那群瘋子!拿這麼大的炸藥包扔進來——嘭的一聲,直接扔進南境外城!”
他亢奮著,恐懼著,雙手比劃著,脖子處的青筋鼓起:“就這麼話——就在我、我兄弟那兒炸開了!我兄弟——瞬間、瞬間——”即便是回想,肥胖的商人承受不住那一幕,蜷起身子,痛苦無力的哀嚎著,“那天晚上……我們本來取了貨物,就打算……離開南境外城的……就晚了那麼一步!就要一步!天殺得西疆人!那就是一群瘋子!”
四周一片死寂。
僅有商人的痛哭聲。
顧兆年極快回想了下,面色發黑,看向夏寧,“那不就是那天晚上?”
夏寧的眼中滲出汩汩冷色,“直至你們逃離前,南境外城傷亡如何?”
商人的頭幾乎埋進了雙腿之間,聲音嘶啞痛苦:“煉獄……到處都是火光……我們有馬車……逃得快……南境軍開城門殺出去……後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