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充盈著熱騰騰的暖意。
篝火那處,歡笑聲又起來,夾雜著顧兆年的問候聲,聽著有些奇妙,但在喧鬧之中,卻也不算醒目,剛好就融入了進去,
夏寧吐了口氣,一團白霧迅速凝結。
她探頭探得久了,臉頰被凍得有些僵硬,瑟縮著肩膀打算回屋去,冷的齒間打顫。
後背撞上一道結實的後背。
夏寧方才聽得認真,甚至連身後的動靜也忽略了。
她回眸看去,眸中神采奕奕,泛著明亮的微光,“您醒啦。”
耶律肅從後抱住她,一手越過她的胳膊,將推開的窗子合上,擋住了外面吹進來的冷風,喉間傳來一道低應聲,“穿的這麼少,也不怕染了風寒。”
夏寧在他環起的胳膊中轉了個圈,仰面看著他:“只看了一會兒,不妨事。”
方才跟著喊了兩句,這會兒倒是倦意襲來。
昨晚他們歇下的也不早。
她虛掩著唇,打了個哈欠,眼睫溼漉漉的。
“繼續睡會兒?”
她黏糊著嗯了聲。
耶律肅看了眼,這才攬著她走去床榻,兩人又擁著睡了會兒。
在兗南鄉的日子平靜而安逸。
不像忙碌時,總有不同的人來尋夏寧,每日都不得閒,不是在馬背上趕路去檢視修路進度,就是去兗南鄉的四周巡視。
猛一下閒了下來,眾人都有些不適應。
顧兆年一改忙碌時的精力無限,自從大年三十熬了一整夜後,夏寧便很少再看見他了。
他還在門上貼了張紙,上書:
休假勿擾。
若不是婆子送去的飯菜每日都吃的精光,大夥兒都以為他要出事了。
耶律肅在兗南鄉陪了夏寧三日後,動身返京。
為了前來兗南鄉陪她過年,他連合宮夜宴都不曾露面,繼續在兗南鄉呆下去實在不妥,京中權勢複雜,新政推行舊政改革舉步維艱,邊境還有西疆這一虎視眈眈的鄰國。
在耶律肅動身前,傅崇與春花從南境趕了回來。
傅崇與耶律肅密談許久。
出來時,兩人神色不算凝重。
這一次分別,夏寧已不似蘇州城那一次依依不捨。
分外乾脆爽快。
她立在耶律肅的馬旁,淺笑盈盈的淺福一禮,“一路走好。”
不像是送人遠行,更像是送人出門去,當日就會回來的那般。
耶律肅已翻身上馬,見她神情明朗,毫無陰霾不捨之意,墨黑的眼瞳中的神色僅有那麼一瞬的微妙,很快就掩蓋下去,“好好照顧自己,萬事不可勉強。”
夏寧頷首,柔聲應是。
他收緊韁繩,又說了句:“我走了。”
她又一頷首,“您走好。”
說著,還後退兩步,朝著他揮了揮手。
耶律肅:……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