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他有些聒噪。
甚至連應付都疲懶。
她的沉默,反而令他愈發關切,他伸長了胳膊,粗糲的指腹觸及她的臉頰,夏寧藏在被褥下的手指動了下,接著,他微熱的掌心貼了上來,嗓音仍帶著致命的溫柔:“都睡了這麼久了,還沒睡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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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冷外貌之下的溫柔本該是致命的。
夏寧卻偏開了腦袋,視線轉動,冷漠的看著他伸來的手掌。
耶律肅看著她的疏離排斥,溫柔不變。
“你我早已成婚。”
言下之意,肢體的觸碰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不該避開。
夏寧眼中劃過厭惡,她這才揚起視線,仍是那副安靜、冷漠的眼神,“我都記得,”她語氣沙啞,情緒平鋪直敘,不見波瀾,頓了頓,似乎還在斟酌用詞,“昏迷之前的每一件事,我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記得。”
她——都記得。
即便耶律肅早已猜到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斷情毒的藥效,可真當她以冷漠來直面自己,心底的洞穴似乎又擴了一厘。
貫穿的冷風,裹挾著濃烈的血腥氣。
堵在胸口,瀕臨窒息感。
他年少時就上了戰場,負傷無數,鬼門關前徘徊不知多少回,此刻胸口的痛感卻令他陌生。
屋外傳來落地的腳步聲,還伴隨著呼哧呼哧的急喘。
謝安從暗衛的背上翻下來,一彎腰,險些嘔出來。
這些人的速度一個賽一個快!
險些要把他的腸子顛出來了!
謝安站在屋外,臉色難看的發白,卻還不忘整了整發髻衣裳後,才敲響了門,得了裡面人的應允後,才推門進入。
夏寧已然醒來。
謝安行至床邊,見她朝自己看來,虛弱的臉上拈出一份笑意,謝安也打從心底露出一份欣慰來。
可算是醒來了!
總算是醒來了!
再不醒來他的頭髮都要愁禿了!
謝安鬆了口,剛要開口時,身後陡然襲來一股寒氣,謝安這才想起件極為要緊的事來,不敢再分神,連忙蹲下身號脈。
脈象只是有些體虛之症。
昏睡了近三個月,不虛才怪。
仔細上一段時日就好。
又看了夏寧的面色、舌苔,他才站起身,拱手向著耶律肅回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夫人脈象平穩,只是身子多少有些虛弱,之後溫和進補便可無礙!”
謝安回稟的一臉喜氣,語氣如釋重負。
耶律肅聽了後,臉色也略有緩和,頷首道:“今夜辛苦先生了。”
謝安內心大喜,臉上卻表現得誠惶誠恐:“此乃老夫職責所在,不敢言辛苦二字!”
不打他板子就更不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