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得守在一旁的丫鬟又掉了幾滴眼淚。
卻又礙於謝安在問診,壓抑著連一個氣音兒都不敢透出來,生怕打擾了他。
謝安拔了銀針,也跟著長長鬆口氣,“好了好了,總算是要熬到頭了。”
荷心的眼淚湧出,用帕子捂著唇,哽咽著問道:“先生,娘子真要醒來了?”
謝安收起藥箱,隨手交給魏娣,看見自己的徒弟眼眶也跟著紅了,站外屋子裡的暖柚哭成了淚人兒,雪音也神情動容,只是在謝安看去時,掩飾般的偏過視線,故作冷漠之態。
他難得給了一次準話,“也就這幾日了,快了。”
荷心聞言,眼淚滿腮,“多謝先生。”
說著深深蹲福一禮、
謝安也不避開,大大方方的受了下來。
待她站起身後,才道:“這幾日務必小心照顧著,切不可掉以輕心。”
荷心正色應了下來。
雪音與暖柚前後出了屋子。
暖柚急著要將這個好訊息告知嬤嬤、春花與圓哥兒。
而雪音則是去尋暗衛。
如今世安苑中事關夏娘子的事,不論大小,都需及時告知將軍。
謝安坐到桌旁去寫方子,交給魏娣去抓藥熬煮。
又聽見荷心守在床邊,口中喋喋不休的念著:“菩薩保佑蒼天保佑真人保佑我家娘子平平安安醒來……”一邊念著,一邊雙手合十。
這教謝安想起了一事。
京郊小院的正室裡的牆上也曾擺著香案,牆上供著三幅畫。
他捋著鬍鬚搖頭無奈一笑,當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
接著又看見荷心起身來問他:“奴婢請教先生一事,今日將軍吩咐奴婢將娘子的被褥換成薄被可妥當?”
“不妨事。”
荷心這才安心,又回到床邊去守著。
換被褥需等著謝先生走了後,再叫來雪音才能換成。
她守在床邊,把夏寧放在外面的手塞進被子裡,兀自嘟囔了聲:“難怪將軍讓換了薄被,今日娘子身上暖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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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無意,但謝安卻聽出了旁的意思來。
謝安狀似無意的隨口問道:“將軍每晚都會回來看你家娘子再回前院去睡?”
荷心答道:“將軍這些日子常常到半夜才回來,待回來後孃子的身邊事都不允許奴婢們沾手,都是將軍親自來的,夜裡也歇在這屋子裡。”
這間屋子裡僅有一張床。
謝安卻沉默了。
荷心不由得緊張起來,“先生?”
謝安看向仍在昏迷的夏寧,眉心微蹙起,低聲嘆了句:“只怕這醒來……還不如不醒來……”
這話將荷心結結實實嚇了一跳,臉霎時都白了:“先生?!”
一聲驚呼,謝安這才回神。
他笑呵呵的擺了擺手,笑的是難得一見的慈祥:“老夫胡言亂語,姑娘別往心裡去,”說著話音一轉,又仔細吩咐了幾句:“這幾日她身邊都離不了人,一旦醒來,不論何時務必立刻來叫我,記住了嗎?”
荷心仍有疑慮,可謝安卻不肯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