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哪裡碰到過這種性子的主子,只得求助的看謝安。
謝安這幾日忙的廢寢忘食,進了世安苑後在把脈後只站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疲倦,這會兒被蘇楠看了幾眼還未弄明白,蘇楠只得苦笑著再說一遍。
小老頭聽後當下心頭一股怒火竄起,嘶了一聲,正要開罵,視線一掃,看見夏寧沉浸冷漠的表情,到嘴邊的訓斥就被他嚥了下去,轉而同蘇楠道:“我來勸勸,小蘇你先回去歇著,若夫人同意後,我再使喚魏娣告知你。”
謝安倒戈相向,蘇楠也只得離開。
他離開時,還能聽見謝安罵罵咧咧的訓斥聲,卻不曾聽見夏夫人任何一聲反駁。
蘇楠忽然在院中駐足,轉身回眸朝著屋內的方向看了眼。
難道是……
察覺了什麼?
應當不會……罷。
殊不知,這些表情皆被雪音看入眼中。
蘇楠前腳離開世安苑,後腳謝安怒氣衝衝、恨鐵不成鋼的訓斥聲也跟著停了下來。
夏寧的臉上這會兒倒是有了些許笑意,“先生訓完學生了?”
謝安長長地喘一口氣,“累死老夫了!”
可不是累死。
小老頭狠訓一頓,憋得老臉通紅,這會兒停了,臉色才逐漸恢復正常,累的連鬍鬚都顧不上捋兩把,只顧著調勻氣息。
夏寧執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盞茶,雙手朝著謝安遞去,“先生用口茶罷,辛苦您了。”
眼眸笑吟吟的。
謝安也正好渴了,雙手接過後,才喝了一口還未來得及嚥下去,就聽見夏寧問道:“我中的當真是噬心蠱麼?”
語氣平平。
平靜的彷彿在問他茶不好不好喝,而不是這驚嚇人的事。
謝安被嗆得咳嗽了一聲,端著茶盞也不願意喝了。
夏寧眉眼安靜的著看他,口吻一副溫柔無害,實則字字犀利:“聽魏娣說,先生這幾日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裡鑽研,難道不是對我體內的噬心蠱心存疑惑麼?”
謝安倒也不過分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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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娘子心思縝密,且這病是生在她自己身上,有怎麼可能瞞得過她的眼?
謝安乾脆放下茶盞,凝重著表情,如實回道:“蘇楠的的確確精通醫術,這些日子接觸下來發現他並非精通心疾,更像是與我一樣精通各種毒蠱,甚至毒蠱之術尤在我之上。南延視毒蠱之術為禁術,而東羅則是毒蠱盛行之地,他的官話生硬,並不像是江南人士,再加上夫人偶發的脈象異樣,種種跡象,老夫實在難以安心。”
謝安喘了口氣,實在有些口乾舌燥。
在他端起茶盞飲水時,夏寧接下了話,神色不變,“江南蘇氏本就是你我隨口杜撰的,外皮下的人究竟是哪路人士披著的,都不為過。他要害我也好,要救我也罷,也——不差他這一人了。”
說著說著,她嘲諷著笑了聲,又問道:“謝先生,您如實告知我,我這身子究竟還能撐幾天?”
謝安卻道:“我還是建議夫人儘快接受治療為妥。”
夏寧挑眉,有些意外:“先生不是懷疑我中的不是噬心蠱?難道不怕他要害我性命牽連了先生?”
謝安無奈的輕嘆一氣,“我也只是懷疑,目前尚未找到比噬心蠱更類似的病症,且從夫人的症狀來看,您得的應該就是噬心蠱一類的毒蠱,蘇楠的方子目前看著並無任何問題,拔毒去蠱也需一段時日,最最緊要的在後面三日方子,老夫盡力在那之前找出毒蠱,實在不行——”
夏寧不禁好奇,“實在不行先生意欲如何?”
小老頭偏過了頭,極小聲、含糊著嘟囔了句:“讓雪音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他下毒逼問,總能問得出來。”
“噗——”
夏寧一時沒忍住。
小老頭惱羞成怒,瞪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