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卻將她的沉默當成拒絕,自嘲的笑了笑,“沒有重要的事情不得命暗衛擅自傳信是麼?”她挑眉,眼神咄咄逼人,須臾,接著道:“那就說去傳,將軍何時回府,我何時接受治療。”
她說的平靜。
每一個字眼像是浸過了冰水。
春花再也忍不住了,頂著心中的畏懼,卻不是去哀求夏寧三思,而是拽著雪音胳膊,低聲啜泣著道:“雪音姑娘……我也求求你了……”
雪音看著攥著她胳膊的手,無力的應了一聲:“奴婢——遵命……”
嬤嬤:“娘子——”
夏寧合上眼,胳膊支著桌子上,手掌撐著額頭,語氣淡漠著:“今日乏了,都下去罷。”
許是她才發過怒,嚇到了這幾人。
最後連嬤嬤也不敢再勸。
眾人離去時,夜間的冷風從縫隙的中穿堂而入,吹熄了桌上唯一一盞燭火。
屋子裡靜的可怕。
暗的沉寂。
門扇緊閉。
僅僅隔著一扇窗子,卻將外頭掛滿遊廊的花燈裡映出的燭火遮擋的嚴實。
緩緩,她才掀起眼瞼。
微涼的視線落在晚上溫潤的南珠手串上。
楚、李兩家雖為武將,家中主母卻是心細的,在大年初一將兩個孩子送來,只為給耶律肅拜年請安。
雖耶律肅開了口,允許讓兩個孩子在家中過年。
但顧及陸圓一人在家,隔三差五就會將兩個孩子送來,陪著陸圓玩一會兒。
這般心細的主母,在正月十五這一日定下了要陪孩子出門逛花燈,又怎不會刻意叮囑楚磊、李元二人,不要在陸圓面前提及。
可事實上,在夏寧允了陸圓能出去後,陸圓答她:哥哥們說要同爹孃一起,他想同乾孃一起……
細細想來,主母們非但沒有制止。
甚至還可能讓兩個孩子故意提及。
楚、李兩家,頗受耶律肅重用。
否則也不會將兩個孩子送來。
歸根結底,是誰讓他們說的,僅有那一人罷。
府裡的車伕是府中的府兵,她特地早早出了門,就能那麼剛好的撞見耶律肅與他那師妹買花燈麼?
就如蘇楠一般。
世上的事,過於巧合,難免會摻雜一些故意為之。
耶律肅就為了讓她看見那一幕?
令她心生嫉妒?
令她懷疑他們之間的深情不凝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