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這才緩緩止住笑意,站直了身子,纖細的手指在荷心的眉心輕輕點了下,“不適宜小姑娘家的葷段子呀。”她說著,看著荷心的臉一寸寸漲紅,覺得很是有趣,又逗了她一聲,“待你許了人家,我一定傾囊相授,保準你們床笫琴瑟和鳴~”
荷心窘迫的臉頰通紅。
用手擋著自己的臉頰,跺了跺腳:“娘、娘子!您說什麼呢!”
夏寧勾唇一笑。
小院的門被叩響。
後院的院子白日裡本不用關門,但除了世安苑之外,府中男子居多,且又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夏寧倒是不怕自己吃虧。
料想他們也沒有哪一人膽子會如此之大。
只是院子裡好歹住了四個花朵一般的姑娘,不為自己,也得為四個姑娘著想。
因此,哪怕是白日,世安苑大門也始終關著。
院子裡正在掃雪的雪音看了眼暖柚,開口道:“奴婢去看。”
攥緊了掃把的暖柚鬆了口氣,回以一笑:“謝謝你,雪音。”
雪音淺淺頷首,仍是那張冰霜凍著的清冷麵龐,她動作極快,夏寧才讓暖柚去前院看看陸圓他們是不是還在玩雪,雪音已然折返。
“吳管家來報蘇先生的屋子已收拾妥當。”
夏寧心思一轉,轉身進屋去。
荷心迅速跟上。
屋子裡兩位大夫還在議論她的病症,見她進來後齊齊停下。
夏寧率先看向蘇楠,說話間端了些主子的架勢,從容不迫,措辭緩緩,“蘇先生從江南而來,一路舟車勞頓,想來是辛苦。您的屋子已佈置妥當,我派丫鬟為先生帶路,先生今日先好生歇息,萬事明日再說。”
她側了些身子,點了外頭雪音的名字。
蘇楠先是一愣,忙道:“蘇某一路多是坐船並不覺得疲倦,都是夏夫人的病症兇猛,蘇某今日想先同謝先生擬出個大概的方子來,儘快開始為夫人治療。”
夏寧耐心的聽他說完,“蘇先生不必在意將軍說的話,他遇上我的事總會有些操之過急。先生為我一路趕來,我心中已是內疚,還望先生容我好好款待先生,讓我心中好受些。”
她說話時,嘴角總是會帶著淺淺的笑。
柔軟的嗓音,專注望著人的眸子。
讓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拒絕。
蘇楠像是架不住夏寧半是請求半是命令的姿態,只得應了下來,端端正正的拱手:“多謝夫人。”
夏寧偏首,對雪音吩咐道:“雪音,帶蘇先生先生歇息,若先生有什麼缺的,你不必再來回我,只管去問吳管家置辦即可。”
雪音屈膝應是,抬首看著蘇楠,語氣淡淡疏離:“蘇先生,請隨奴婢來。”
蘇楠一一向夏寧、謝安告辭後,方隨著雪音離開。
雪音一走,夏寧隨口扯了個理由將荷心也一併支走了。
她走到圈椅上坐下,皺著眉看謝安,雖四下無人,但她仍顧忌著壓低聲音,“蘇姓是我隨口杜撰的,江南專治心弱之症的蘇家更是我渾說的,這位蘇楠蘇先生究竟是個什麼來歷?先生方才與他交談後,可有探出什麼虛實來?”
謝安靠近了她兩步,抬起袖子摸了下額上根本不存在的虛汗。
鬼知道當他聽見‘蘇先生來了,將軍請您過去時’,小老頭險些被嚇死。
定了定心神後,他才答道:“這位蘇楠大夫是有些本事的,對婦人之症、心肺之症甚為了解,才那麼一會兒就已差距到夫人的病症根本原因不在心弱,更像是中毒。”
他一口氣說完後,又似是有些顧忌的看了眼夏寧。
夏寧扯著嘴角乾笑了聲,“先生何時也學會了這路數?”
小老頭瞪了瞪眼,沒好聲好氣道:“他還把出了您身子不能再有孕。”
夏寧循聲看他。
一老一少無聲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