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馬車內雖胡鬧了會兒,但耶律肅也只是呵她的癢罷了。
並不曾折騰她。
只是在宮宴上都不曾散亂的髮髻,偏在他的懷裡蹭的亂了,身上的禮服褶皺頗多,難免令人多想。
是以,她一回了世安苑便換了身常服,散了髮髻,僅用一根綢帶在腦後將青絲束住。
嬤嬤早已將銀耳蓮子羹準備妥當。
他們一回屋子,便已送了上來。
兩人獨處時,不留丫鬟在旁時候。
屋子裡,只聞碗勺輕輕碰撞的聲音。
就著暈黃的燭火,在除夕之夜,歲月彷彿都變得緩慢、溫暖。
身邊人的眉眼也在燭火之下多情柔和。
這一刻,夏寧竟有些恍惚。
也不只是口中的銀耳羹甜進的心間,亦或是這一晚的日子過於特殊,又或是他越發縱容自己的溫柔,讓她心緒被填的滿滿的。
即便夏寧自詡自己冷靜理智。
可終究女子心思細膩多情,心間生出旖旎。
因而忍不住多看了兩年,耶律肅察覺,偏頭看她。
視線無聲帶著詢問的落在她的身上。
夏寧心緒跳快了些,卻又有些不願意被他看透,難得見她不自然的撂了撂鬢角垂落的散發,“嬤嬤的銀耳羹真甜。”
耶律肅望著她臉頰淺淺的紅暈,應了一聲。
“是。”
她的臉又紅了一分。
要開口時,門外傳來一個極細微的動靜。
一抹暗影在窗外極快的掠過。
這幾日,夏寧的耳力恢復了些。
自然也聽出了門外落地之人功力深厚。
能在除夕之夜神不知鬼不覺進入後院的,也就只有耶律肅的暗衛了。
耶律肅摸了摸她的臉頰,語氣溫柔的叮囑她:“吃完早些歇息,嗯?”
等她回了好後,他才起身離開。
夏寧也並未在意。
他公務素來忙碌繁雜,暗衛尋他也多是公務。
她只看了眼見底的碗盞,嘴角揚起笑了笑。
夏寧喜甜,嬤嬤為了照顧她口味,這些甜湯糕點也多會做的偏甜些,但耶律肅卻不喜甜。
今晚的銀耳羹更是比平日裡的更甜一分。
吃完了一盞銀耳羹,又喝下湯藥,荷心服侍她洗漱後,睡意襲來,她躺入被褥中時,眼皮也沉的睜不開了。
荷心放輕的動作,低聲道:“娘子快睡罷。”
夏寧強撐著精神,問了句:“將軍去了前院?”
“是,出去前吩咐給他留門,還讓娘子不必等他。”
荷心的聲音又輕又柔,催的人更昏昏欲睡。
聽見了回答後,夏寧才放心睡去。
迷迷糊糊之間有人上了床榻,掀開被褥躺了進來,她睡眠淺易醒,只是人仍是睏倦的厲害,睡眼惺忪著,並未徹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