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出聲了,眾人這才住聲。
宋太傅與耶律肅各自落座,眾人也紛紛落座。
夏寧手中還持著劍,並未立刻回坐,而是走向立昌侯一家。
走至途中還聽見皇太后在問:“歌舞呢,為何停了?”
喜慶熱鬧的絲竹樂聲才接著響起來,舞姬陸續上場,這一次更是沒有多少人看了。
前有韓錦的御心劍,後有夏夫人的驚豔一舞,更是讓人耳目一新。
這會兒上場千篇一句的宮中歌舞於眾人而言味同嚼蠟,還有什麼可看的。
視線都悄沒聲息的留意了夏夫人。
只見她走到立昌侯一家席面前,將長劍遞還,聽見她柔婉的嗓音傳來:“多謝韓姑娘的劍。”
韓錦甚至都不曾站起身,只是抬起頭,態度冷淡著回道:“不必了,我生性愛潔,旁人用過的東西向來都是丟了的。”
她言語這般,坐在旁邊的立昌侯夫婦卻像是沒聽見似的。
夏寧笑了笑,“我卻也不能收。我與將軍空身入宮,若出宮時攜帶佩劍,且又非是賞賜,難免一時說不清楚。而韓姑娘呢,入宮時明明佩戴了佩劍,出宮時卻沒了,更是說不清楚。”
她說的不急不緩,卻字字點撥著韓錦的‘違規’之處。
立昌侯夫人方才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夏夫人好生厲害的口才。”
夏寧輕輕一笑,面上溫和,但眼神中卻毫笑色,“我就是個不願意吃虧的性子,否則旁人都欺負到我頭上,還讓我笑臉迎人,實在不是我的作風。”
說完這句話後,她彎下腰,將長劍不輕不重的放在席面上。
抬起頭,對這一對母女勾唇一笑,譏諷輕慢:“旁人的東西,我更不屑。”
話說的極輕。
放下後轉身離開。
韓錦被激的生出惱怒之色,就要站起來質問時,被立昌侯夫人眼疾手快的摁住了胳膊。
四周的女眷們個個耳力過人。
只聽見她們低聲細語著。
“好傲的性子,娘娘善待幾分就當自家還如當年一般呢。”
“不知娘娘抬舉那究竟是何意,這不是就打夏夫人的臉麼?如今陛下還需仰仗將軍,她這樣做,得罪了將軍,親近了那家……圖什麼?”
有人贊同著小聲嘀咕:“就是,單看今日宴席之上,將軍對夏夫人多體貼入微啊,對那家呢,沒這個師兄妹,將關係撇的乾乾淨淨。”
“你還別說,這位夏夫人性子倒是爽利!那一段劍舞看的我都忍不住喜歡她幾分。”
“原也是苦命的女子,聽說是自小就被遺棄就青樓跟前,如今算是靠著自己熬出來了。”
這些女眷口中的一言一語,竟是偏向了夏氏。
聽得韓錦眉頭緊鎖,“善用心計娼——”
“噤聲。”立昌侯夫人低聲喝止,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訓道““你入山莊磨練都這麼久了,怎麼的性子還是如此易怒?坐下,淡定些,否則在旁人眼中你只會被她給比下去。且那位——”立昌侯夫人的視線往夏寧那處瞥了瞥,“聽說病痛纏身,是短命之相,又有娘娘抬舉你,你急什麼。”
韓錦卻道:“可她今日舞劍時氣息勻稱,腳下步伐穩健,根本不像身患疾病。”
立昌侯夫人淡淡撇她一眼,“娘娘自是有把握才會同我們說的。”
韓錦這才不再言。
只是周圍的議論聲令她心生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