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肅耐心的聽著,眸中的神色恍惚成了深情,“只是何事?”
夏寧險些被他眼中的情緒左右,想要脫口而出,她不願捲入朝廷那些紛爭,並無只是。
但周身離了陽光後的冷意逼著她清醒。
她選擇了耶律肅,就知道這些事避免不了。
他為了與自己成婚,費了多少心思權勢,令天下人皆知。
那,就有多少人為了耶律肅手中的權勢對她下手。
她緩緩開口,“只是你我大婚,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賀禮都是隨著太后的賀禮一併送來的,想來也知是出自誰手,可眼下卻宣我明日入宮,總不會是她老人家睡了一覺深覺不妥,想好好補給我一份大婚賀禮不成?”
這段話她說的隨意,最後才望向他,粉白的唇輕啟,“思來想去,將軍可有什麼要與我說的?”
她說的委婉,給足了耶律肅面子。
耶律肅也知她機敏,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份讚許。
“今日夫人倒不藏拙了。”
他隨口一言,實則卻在說她上一回在小花園裡裝傻充愣之事。
夏寧主動了些,伸手握住他的手,垂下視線,盯著二人交握的手,再一抬頭,嬌豔的面龐上,眼神認真,“我與將軍已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將軍不與我透底,便是我有幾分小聰明又有何用?”
耶律肅的眼中有驚豔之色閃過,但僅有一瞬。
再之後,目光深沉暗不觸底。
只是無聲凝視著她。
夏寧本還淡定坦然。
太后請她這事是個開端,之後只會有更多的麻煩。
她身居後院,身子不濟,上一回一個郡主就能計算的她身敗名裂,如今她只能與耶律肅齊心協力,方能保全。
她不再隱藏自己,願表露真心。
可被耶律肅瞧得愈發不安。
難道他也如旁人那樣,忌憚她這些小聰明,心生不喜?
夏寧正胡思亂想時,聽見他的聲音在極近的耳畔響起,低沉、剋制,麻酥的她耳朵輕顫:“外頭這些事夫人都能看懂一二,為何偏在小事上不長記性?”
夏寧先是一愣。
勾人麻酥的語調,令她一時思緒蹁躚。
但在他抬起手的瞬間陡然醒悟。
好不容易緩些的腰似乎又疼了起來,她笑著後退兩步,耶律肅環胸看她,眼神浮著清冷的笑意。
看的夏寧渾身骨頭都疼了。
一時失了穩重,轉身拔腿就跑!
可跑了兩步就懊惱了。
她……慫什麼呀。
跑了豈不是更要被加倍教訓?
之後,被耶律肅扣著身子抵在門扇之上,罰了她一頓教訓,夏寧也默默為自己的莽撞垂淚,認了。
鬧了一場後,耶律肅與她一同坐在廊下的圈椅上曬著午後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