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肅這等貼身穿衣之事從不需經人手。
待他穿戴妥當,聽見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回頭看見,正好看見夏氏擁著被子坐著,臉頰睡得氣色甚好,面色愈發嬌豔。
聲音更是黏糊糊的口齒不清。
他眸中泛起些許柔色,“看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接著睡吧。”
夏氏反而皺了眉。
屋子裡只點了一盞微弱的燭火,她還嫌那微弱的燭火刺眼,用手虛虛擋了,“被您吵醒了,一時睡不著了。”
嬌氣的囂張。
耶律肅幾乎氣笑,“夏氏,你不起來服侍也就罷了,竟還怪我吵醒你了?膽子當真是愈發大了。”
語句聽著是訓斥。
可聲音裡哪裡分毫責怪的意思。
夏寧坐了片刻,已清醒些,她淺笑著昂起臉望他,“這還不是被您縱的。”
耶律肅哼了聲,不曾生氣,表情更像是享受兩人間的隨意。
夏寧也睡不著了,也不願意起來。
就這麼擁著被子與他說話,身子往外探了探,見窗外的天色還未亮,不禁問道:“這會兒是什麼時辰了?”
“寅時。”
夏寧縮回身子,眉心不經意皺了皺。
昨晚他們歇下時已近亥時,滿打滿算才寫了三個時辰不到。
耶律肅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擔憂,嘴角笑意漸深,他走回床前,彎下腰,摸了下她的臉頰,“時辰還早,你再睡會兒,晚間還有精神等我回來用宵夜。”
這是又要忙到深夜才回。
以往,他從不會和自己說的這般仔細。
男人在外面做的事,從不會向家中女子說的太多。
更何況他如今的身份。
夏寧微側了些臉頰,愈發貼近他攏著自己臉頰的手,眸中清晰印著他的眉目,柔聲回道,“等您。”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柔情。
她本就是風月之地長大的,這般毫不設防的嬌柔,更是讓人心醉的一塌糊塗。
饒是耶律肅定力再好,也險些難以把控。
他深深望著她,氣息沉重。
最後才壓下如莽撞少年般的躁動,只是指腹在她唇上揉了下後才起身離開。
快走到門口時,忽又止步,轉身叮囑她:“今日不許再拿劍不許練拳,更不許上梅花樁,記住了沒?”
夏寧面上的淺笑僵硬了下。
嘿嘿笑了下。
耶律肅眯起眼,喉間沉聲催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