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耶律肅卻閉了閉眼,調整了血熱湧動的氣息,抬起手直接將她勾魂似的眼睛蒙上,“你倦了,先睡會兒罷。”
夏寧:???
都這樣了,還能忍著?
夏寧扯下遮著自己的眉眼,似笑非笑的瞧著他,“您……是不是不——”
“咚!”
耶律肅直接將人摁倒在床上,清冷如霜的眼底翻滾著暗欲,陰鬱的可怕,彷彿下一瞬就要將她拆吃入腹,“夏、氏,睡覺。”
見他被自己激得起了怒火,但手還牢牢護著自己的腦袋,不至於磕疼她的腦袋。
她揚唇微笑,溫順如貓兒似的,“是,將軍。”
她也果真閉眼休息,耶律肅才撐著胳膊坐了起來。
很快,就從身後傳來細長的呼吸聲。
夏氏入睡倒是一向極快。
北方夜裡寒氣重,需得蓋一條薄被方能睡得舒適,耶律肅替她蓋上被褥,她像是嬌氣的貓兒似的,鑽進被窩裡,臉蛋蹭了蹭被子,尋了個舒適的姿勢,又沉沉睡去。
她睡得沉,又睡得舒適。
在夢中是這般無憂無慮。
耶律肅伸手,輕輕觸碰她微涼的臉蛋,粗糲的指腹令她在睡夢中也閃躲著,眉間蹙了蹙,小孩兒脾氣似的哼了聲,便任由他觸碰。
這個女子,四年前初見時,她一身紅豔似火的嫁衣出現在他的面前,變成了他的解藥。
她口口聲聲說救他早有預謀。
殊不知為此她付出的代價更高。
情慾蠱在她體內已有四年,悄無聲息的吞噬了她的康健、生氣,令她不知不覺虛弱起來。
謝安至今認為,夏氏的虛弱是在天青閣裡毀了身子落下的病根,是圖赫爾的毒、心脈受損引起的病因,甚至連他在不久之前亦是想的。
可夏氏心性好強,她從未間斷鍛鍊,身子骨理當要比尋常男子更好些。
實則病因皆在情慾蠱上。
再過一年,她的身體會更加虛弱,直至出現心衰之症,最後走向死亡。
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五千精兵日夜兼程,每日只原地歇息兩個小時。
夏寧身體本就虛弱,即便馬車內墊的柔軟,馬車內顛簸感並不強烈,但一兩日尚可,持續七八日後,夏寧便開始身子不適。
最初兩日,她精神尚可,因著能跟謝安學習醫術,興致高昂。
儘管小老頭罵罵咧咧,一臉違背祖訓的萬惡不赦,但教了兩日發現夏氏似乎又那麼點天資,再加上她刻苦肯學,教的他很是有成就感,愈發盡心盡力,就差傾囊相授。
學醫這事,苦又枯燥。
若在碰上個愚鈍的徒弟,幾乎能把老師傅氣的吐血。
且謝安的路數還有些邪門,毒、醫相輔相成,更是難尋稱心如意的徒弟,如今送上門來一個,雖性別有違老祖宗的規制,但眼下還是保命先活著要緊。
等他百年之後,見了老祖宗再賠禮道歉不晚。
以至於在夏寧出現身體乏力、胃口不濟等暈車症狀後,謝安直接讓她給自己擬方子,應當用什麼藥材。
這會兒恰好是原地休整。
將士們多是吃些乾糧喝幾口水,隨後抓緊時間補眠。
夏寧、謝安與春花的伙食則是趁這兩時辰,在旁邊搭個小灶,煮一鍋飯、蒸些臘味、乾貨,煮一頓,吃三頓,一日的伙食就這麼對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