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意識混沌,胸口的疼痛絲毫沒有緩解,眼睛視物不明,即便耶律肅離得這麼近了,她也只能看見個模糊的輪廓,隱約感受到他的緊張、擔憂。
耳邊,他的聲音模糊又遙遠。
歇了片刻,她才啟唇,嗓音嘶啞,無力的報出一個方子。
身體累極了,疲倦極了,像是要將她拉著墜入黑漆漆的地獄之中,她無力抵抗,只得閉上眼睛。
耶律肅見她又閉上了眼,氣息愈發孱弱。
立刻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指尖微微顫慄著。
探到了微弱、溫熱的氣息後,他緊繃的身軀才鬆懈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眼中溫柔、炙熱的視線籠罩著夏氏的面龐。
他不曾得知,失而復得竟是這般感受。
他更不曾徹底明白,究竟從何時起,夏氏已在他心中佔據著一席之地,哪怕她滿口謊言、於他虛與委蛇、甚至想方設法的逃離自己。
耶律肅試探她鼻息的手,變為手掌,輕輕撫摸著她微冷的臉頰。
心中情緒交纏複雜。
但欣喜足以蓋過那些顯得無關緊要的情緒。
片刻後,緊閉的房門開啟。
傻站在門外的小兵見將軍終——於——出來了,連忙把摺子與便攜的筆墨一併遞過去,頭一回與將軍直接說話,心裡難免有些緊張:“將軍,折——”
耶律肅眉間神色冷冽,僅掃了小兵一眼,看見他手中的東西,接過後將藥方一字不差的寫了下來,隨後扔給小兵,“按著上面的方子去抓藥,立刻送來。另,再把傅崇、陳蔚一併叫來。”
小兵下意識的挺直腰桿,立刻答“是!”
但又低頭看了眼手中寫滿了藥方的摺子,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耶律肅見他還不走,語氣愈發寒冽:“還有何事。”
小兵手一抖,死死捏緊了摺子,後背冒冷汗:“這是……陳副將軍讓您寫了遞去京城的摺子……”
可眼下卻寫滿了藥方子,怎麼送啊!
耶律肅面不改色,甚至連眼底一絲波瀾都未起,扔下一句話便回屋去,“再去取一折子送來。”
小兵這才敢轉身拔腿就跑。
本以為要繞大半個內城才能找到陳副將,一到城牆根兒下,就看見他在忙著接收百姓捐獻的物資,抬頭看見小兵捏著摺子出來後,他才一拍腦袋,想起了這件事兒。
陳副將跑到小兵跟前一把奪過摺子,又隨手點了一個騎兵過來,命其立即八百里加急把摺子送出去。
動作快到讓人沒餘地反應。
安排妥當之後,他又忙著繼續回去輕點物資入冊。
結果被小兵扯住了袖子。
忙了一整夜的陳副將張口就要罵孫子,小兵急的手腳並用:“將軍不可啊不可!那是夫人的救命方子啊!”
陳副將皺眉。
夫人?是誰?
我靠!夏氏啊!
夏氏的救命方子!
等到他明白過來,遞摺子的騎兵已經上馬飛馳而去,陳副將扭頭狠狠剮他一眼:“你早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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