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春花剛察覺,嬌聲呵斥了聲‘誰’,夏寧已疾跑追上,才跑了半個巷子不到,就扣住了那人的肩膀。
剛一落手,他渾身肌肉鼓起,分明想要抵抗反擊。
夏寧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
可下一瞬,身後傳來重重疊疊的腳步聲後,這人卻鬆弛了下來。
夏寧的胳膊卡住他的脖子將他摁在牆上,一手握著匕首,抵在他的胸口,逼問道:“叫什麼名字!晚上鬼鬼祟祟作甚!說!”
藉著月光,夏寧才看清楚他的臉。
臉盤方正,面色黑黃,是風吹日曬後的北方人模樣。
他結結巴巴的開口,像是被夏寧的野蠻嚇到了:“我、我是商人……剛、剛從暗道裡背放出來,真、真妖回去休息……”
操著一口生硬的官話,帶著濃濃的鄉音,不知是北方哪片的。
夏寧這才放了他。
商人如逢大赦,一溜煙跑的飛快。
佟春花帶著一隊娘子軍趕來時,夏寧已經將人放了。
“先生,人呢?”
夏寧收回匕首,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是個滯留的商人,已經被我放走了,你們繼續巡邏去,不用管我,春花先留下。”
娘子軍們繼續夜間巡邏。
佟春花忐忑不安的上前,以為自己又要被拉去單練時,卻聽見夏先生吩咐她一件事。
她不敢細問,先生讓她做這件事目的是什麼。
只是看著先生面色凝重,立刻就應了下來。
待佟春花離開後,夏寧沿著街道,來到藏著暗道的屋舍外。
景拓在下令擴充逃生的地下暗道後,便不允許無關之人隨意進出,夏寧也不曾進去過。
因暗道已經完工,守在屋舍裡的人也被撤走。
此時,屋舍裡安靜的悄然無聲。
夏寧並不急著進去。
直到佟春花著急忙慌的跑來後,連氣都還沒喘勻,就急著說道:“先生,我、我問過、問過我爹了!他說——今晚,就,就剛剛,人都出、出來了!裡面、沒人了。”
“還有一事,你問了麼?”
佟春花連連點頭,但氣喘的說不成完整的句子。
雙手撐著膝蓋,喘了好幾聲後,才抬起手繼續回道:“挖、暗道時,聲音太吵,裡頭一說話回聲又大,裡頭又暗的很,他們很少、很少交流。暗道完成後,才、才發現,裡面有不少、外、外鄉人,多、多是商人!”
“辛苦你跑這一趟。”夏寧感激的向她頷首,“我這兒無事了,你是要歸隊繼續巡邏,或是回家歇息都可。”
佟春花往她身後的屋舍看了眼,猶豫了下,才問道:“夏先生,你——要進去暗道裡嗎?”
“是。”
她揪著袖口,似是鼓足了勇氣:“我也想和先生一起去,可以嗎?”
眼中,是閃爍的關切。
夏寧柔和了些清冷的眉目,平緩著聲道:“我只是進去看一眼,很快就會出來,並不是要去做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