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兩人也不例外。
正頭夫人得了口信匆匆趕來,一肚子怒氣直對著眼前的狐媚子發洩:“你這騷浪賤樣的小蹄子!鎮日裡勾引老爺,如今禍害的老爺那副模樣——”
美妾也不是善茬:“明明是你人老珠黃無用了!老爺才來尋得我!”
“你說誰人老珠黃?!”
美妾洩憤一笑:“你說還有誰?”
夫人氣的臉色鐵青,揚手就要扇下去:“不要臉的賤蹄子!我今日就打死你!不過是個養在外頭沒名沒分的東西——”
看熱鬧的夏寧眉心輕輕一擰。
忽然沒了看熱鬧的興致。
正要轉身離開,緊閉的屋舍門卻開了。
從裡面走出來一位雲翠長衫的男子,五官平平,一雙眼睛卻如春水暖暖,觀之如沐暖意,襯的樣貌平平的面容多了幾分溫和儒雅之意。
“夫人,武老闆已無大礙,症狀已然消下去了,我再開上一張方子,抓藥吃上三五日便可無礙。”
青年開口,語調舒緩,透著一股說不清的舒適。
武夫人這才停了與人廝打的動作,伸手扶了下搖搖欲墜的髮髻,“多謝蕭大夫治好我家官人,還要勞煩蕭大夫去前院寫方子抓藥,賬房先生會將診金交給蕭大夫。”
說話間,已然恢復一商賈之家的夫人做派。
青年嘴角掛著淺笑,“夫人客氣。”
青年抬腳要走時,武夫人又猶豫著喚住他,臉頰微紅著悄聲問道:“我家官人緣何會那樣?可是被小蹄子給勾引的——”說到後面一句,目光恨恨的掃向一旁的美妾。
青年欲要回答,餘光忽然看見站在院門口的人影上。
極快的帶過一眼。
才溫聲答道:“所有病症皆不是一蹴而就的,病人軀體不和也有,底子虧虛也有,往年多食了些助興的東西也有,清心寡慾上幾月更好。”
夫人對著青年客客氣氣。
轉頭就指著美妾的臉,恨恨罵道:“就是你們這群小蹄子,哄著老爺用那些下三濫的玩意!”
美妾如何肯罷休,又罵她是個泥菩薩是根木棍子,老爺索然無味了才會來尋她們作樂。
兩人你一句我一言又嗆了起來。
青年被兩人困住,一臉的無奈。
視線又像是不經意的往院門處一掃。
商老大巴不得早點離開,催促了句:“妹子看完了沒,快些趕路去罷。”
夏寧模糊著應了聲,兩人往外走時,夏寧想起那郎中投來的視線,輕聲詢問道:“大哥,剛才那長衫郎中,您認識麼?”
商老大哦了聲,不甚在意的回道:“那是蕭拓蕭大夫,這兩年在北方才有了些名氣,我在南境遙遙見過他一次,不算相熟。”
夏寧笑著道:“聽著口音,似乎不像是南延的,官話有些外頭的口音。”
商老大卻道:“南境的口音極重,多少帶些當地的口音,妹子聽不慣也是正常的。”
至此,夏寧就不再問什麼。
方才那兩眼,分明是察覺到了什麼。
他身為郎中,又是北方這片頗有名氣的,怎麼可能不知道落陽須的毒性。
但他卻隻字不提。
夏寧心思細密的想過一遍,將那蕭大夫的模樣、說話方式與記憶中身在京城的人一一對應,也對不上一個相熟的出來。
這才將心吞進肚子裡。
商隊一路離開茶州,夏寧坐在馬車裡,託著腮假寐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