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的令他挪不開眼。
還想細看時,夏寧將手中的帕子甩了上去,將花樣子徹底蓋住。
到了這一步,掌櫃如何能不懂夏寧的打算。
這位外室,竟是要與他做生意不成?
接著,就聽見夏氏輕柔曼妙的聲音傳來:“我自問見識不俗,眼光也頗高,尋常的首飾入不得眼。那日得了絨花簪子後頗為喜愛,來了些興致,便畫了不少簪子、髮梳的樣式。今日再見掌櫃送來的這幾隻簪子,雖也可愛,但實在有些可惜——”
她話鋒一轉,道明自己的要求:“我想和掌櫃的做樁長久的生意,如何?”
掌櫃尚未答如何。
竹立就被夏寧的冷不防提出的要求嚇到了。
她家小姐要從商?
這被將軍知道了豈不是要被打死?
士農工商!
商為最低!
將軍不會打死她家小姐,但是會打死她罷!
竹立焦急的看向夏寧,手指摳的帕子都快摳破了,但夏寧卻不理她,竹立也不敢貿然出聲制止。
掌櫃亦是難掩驚愕。
他雖覺得夏姑娘畫出來的樣式實在好看,但終究對這個提議並不熱絡。
女子從商,況且還是將軍外室。
這事,聽來實在過於荒唐。
他迂迴著開口回道:“實不相瞞,當時第一次在江南見到絨花時我也曾動過這心思,只是這工藝耗時又需熟工,做一兩朵來玩鬧,用些桑蠶絲的邊角料就能製成,不拘顏色如何。但若要做成一門長久的生意,各色桑蠶絲線價格不菲,這門手藝多在江南不外傳,聘上一兩人請來京城,但人數有限做出來的數量也就有限,再算上成本繡孃的工錢,這絨花的價格自然就漲了起來。京城富貴雲集,小小一朵看著雖是好看,可富貴人家瞧不上,平頭百姓又覺得忒貴,兩頭不討喜。”
說完這一段後,掌櫃見夏氏不吭聲了,又討好著說道:“姑娘的花樣子畫的著實好看,倘若姑娘真想做個生意,不若……將那花樣子賣出,由我買下如何?”
那花樣子巧在顏色,點綴。
即便不用絨花,用其他的工藝,也定是好看的。
說不定還能成為年關裡搶手的一件首飾。
夏寧卻搖了頭,“這花樣我只願意用絨花做出來。若我包能將所有絨花賣出去,這生意,掌櫃的可願意再考慮一下。”
包賣出去?
又是個什麼價格?
若是按掌櫃自己心裡的價格,若絨花真能全賣出去,自是能讓他賺上一筆,一時間,不由得有了一份興趣:“姑娘請詳說。”
“絨花賣點有三。一為寓意好,絨花通榮華富貴,年關時節這討個口彩吉利的首飾,試問哪個姑娘家不愛?二為樣式新鮮,京城富貴雲集,那些個小姐見慣了金銀玉器,這從未見過的絨花便是京城最時新的首飾,誰不願戴上得旁人一句誇讚?三為絨花適配多樣,金銀玉器湊在一起做成首飾,難免富得惹人招搖,而這絨花小小几朵攢在一起,配上珍珠做的花心、金線嵌的邊兒,遠遠看去一團富貴,可近看了只是由蠶絲線製成的,毛茸茸的戴在冬日裡頭,多好看呀。”
掌櫃聽得入迷。
當初他看到這絨花是雖心動,但一想到後續的成本,它又小小一朵不大起眼,立刻歇了心思。
如今聽夏姑娘說來,見了那花樣子,現在又正值是這個時節!
商人的敏銳度立刻捕到了商機。
他竟是不曾想到這些,反倒是夏姑娘居然有這些見地。
忍不住誇讚道:“姑娘好見識!我自愧不如啊!”
夏寧眯起眼笑了,豎起兩根手指,“好話不值錢,這生意若成了,你四我六,你可答應?”
掌櫃包所有材料、繡孃的花銷。
而夏寧目前來看,只出了一個花樣的主意。
卻一口要走六。
便是周掌櫃有心想要多多配合,也一時難以答應下來,“姑娘若要走了六怕是我會虧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