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說完這一通後,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用手虛虛掩面,故作嬌弱羞澀,“這些皆是將軍所授於我的。”
趙剛:………………我能信?
顏太醫:…………早兩日我就信了。
謝安到底對她本性如何不太清楚,頷首道:“原是如此啊,將軍果然英明,我這便安排下去。”
許是有了救命的方子,謝安走路腳下生風,甚至連柺杖都不需要了。
一大屋子的人折騰了一個晚上,空氣裡的惡臭被濃郁的藥香沖淡,藥爐子咕嘟咕嘟的連續熬了一整夜不間斷。
大家都在熬著。
卻無人抱怨半句,甚至連哎喲叫喚的病人也不再呻吟。
夏寧不打算跟著熬,謝安給她安排了間能住人的屋子,離主屋收治那些病人的隔開一個院子,環境艱難,她也不作挑剔,令謝安鬆口氣。
簡單洗漱後,正要睡去時,門外傳來靠近的腳步聲。
腳步聲停在門口,不再走動。
夏寧索性爬下床去,罩上大氅拉開門。
嚇得門外的魏娣一蹦三尺高。
夏寧好笑的看她,“看你這感受如柴的身板,再不去睡覺怕是及笄後也生不出多少女人該有風韻。”
魏娣雖然野性,但終究是個小丫頭片子。
臉頰頓時漲紅:“要、要你管——”
夏寧哦了聲,嘴角勾著輕浮的笑,“蹲在我屋前,又不要我管,小丫頭,你這理可說不通。”
魏娣紅著臉瞪她。
夏寧等了片刻,挑眉:“不說?那我進去了。”
魏娣咬了咬牙,豁出去道:“我想拜你為師!你、你能教我什麼?”
夏寧知她心思,偏做了個唱戲嬌媚的身段,儘管她衣衫樸素,月光之下也遮不住她那杏眸中的瀲灩之色。
只一眼,勾的人心神盪漾。
便是連魏娣一個小丫頭片子,也瞧得心跳加速。
磕磕絆絆道:“盡是些狐媚手段,用、用來伺候男子的,誰、誰才學!”
夏寧瞬間斂了風情萬種,臉色一沉,甩手將門合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愛學不學,我也懶得教你。”
魏娣抱著腦袋,依舊蹲在門口。
時不時就能想起那蛇蠍毒婦那一回眸撩撥的身段、眼神,又想起何指揮使看她的眼神,她嚥了咽口水,起身跑到院子裡的水缸旁,低頭照了照。
可惜月色吝嗇。
她只看得見個模糊輪廓。
或許……她也當學一學。
次日清晨,在夏寧醒來後,魏娣殷勤的端茶遞水。
她從未做過服侍人的活兒,自是做的洋相百出。
夏寧嬌嬌柔柔的一頓挑錯。
最後惹得魏娣怒了,將手裡的銅盆往地上一甩,哐當作響,“誰稀罕你那臭銀子!毒婦!”
轉身直衝院外去。
何青恰好早上來尋夏寧,一進院子就險些與魏娣撞了個滿懷,他遊刃有餘的閃身避過,心知疫病有救後,昨晚難得睡了個囫圇覺,雖面龐仍舊清瘦,但眉宇間的溫和愈發優雅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