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閉上眼,抵在他的胸前,以此來遮住自己的滿目恨意。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如同一個物件。
惹了主子生氣,任憑摔打揉捏,還不能露出半分脾氣。
得了他的歡喜,這才對她些許溫柔。
那些溫柔都是有前提的。
她調整著呼吸,卻也止不住心中湧出汩汩冷意。
不再掙扎抵抗,任憑他所為。
這些折磨,並未帶來半分歡愉。
似是見她乖巧了,耶律肅才停下那些動作,打橫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又抖開被褥遮住她外露的肌膚。
輕而易舉的蓋住留在她身上的青紫痕跡。
他寬厚炙熱的手掌輕輕撫摸她微涼的面頰,動作溫柔,眼神深沉,無端讓人心生畏懼。
夏寧忍著心底的恨意,佯裝薄怒的偏過頭去,躲開他的手,啞著嗓音:“將軍只會欺負人!”
耶律肅收回手,在床邊坐下,淡聲道:“誰讓你一直學不乖。”
學不乖?
夏寧繃住嘴角幾欲要揚起的冷笑。
想說些怪嗔惹人歡喜的話,但心中那股氣終究難平。
她紅著眼眶,轉過頭,雙目直視耶律肅:“奴當了三年乖順聽話的外室,縱使是個麵人也該有三分氣性,奴不想乖了。”
夏氏的回答出乎耶律肅意料。
但細想一下,她倒是也敢承認。
正在青樓那烏煙瘴氣之地,又能混到天青閣花魁的夏氏,怎麼可能是性格柔弱任人欺負的小姑娘?
單看今日她敢出手收拾太醫此舉,足以證明夏氏絕非柔弱女子。
是他——
被那三年的假象矇蔽了。
當她只是個會擺弄風騷的外室女。
對於夏氏難得的實話實說,耶律肅竟然沒有惱怒。
他的大手再度抬起,揉了下夏氏的腦袋,冷冽道:“別讓我在外面見到你亂逛,否則——”
他不曾言明。
只是捏著她的臉頰,迫使她抬起頭。
生冷的目光深深看她一眼。
夏寧只覺得身子都在叫囂著疼痛酸楚,被他盯著後,眼底的反骨幾乎要忍不住。她生硬的偏過頭,垂了眼睫,連忙掩住自己的眼神。
嬌嗔的嗓音信手拈來:“可是呆在屋子裡實在無聊。”
耶律肅聽她這般說話,顯然是不打算乖乖呆在屋子裡。
眉頭猛然皺起,正打算訓斥夏氏時,門外傳來趙剛求見的聲音。
透著急切。
耶律肅忍住快要到嘴邊的話,收回手,眸光冷冽的看她一眼,才出門去。
薄薄的門板合上,屋子裡男人的氣息隨之消失。
夏寧再也忍不住了,單手壓著胸口,趴在床沿,乾嘔了幾聲。
又怕驚動外面的耶律肅,她生生吞下聲音,面頰湧起痛苦的紺色,須臾後,她才爬了回去,渾身虛脫無力的仰面躺著,眼睛無神地盯著屋舍的房頂。
此時,除了忍,還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