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縣雖緊挨著京城,但架不住它窮啊!
一座望山,將京城與魏遠縣徹底隔開。
也徹底分走了風水。
窮的只能種地,什麼果樹、茶樹、造紙、養蠶等等,統統活不過半載,也就只有種田尚能讓一家人都吃飽。
藥材什麼的,更是罕見。
謝安一聽府裡的藥材能帶回去,小老頭的雙眼放光,朝著正院的方向深深一鞠躬,又對何青說了一籮筐的好話,這才開始拿藥材。
他不貪心,拿的不多。
昂貴的人參等物,連抽屜都沒拉開。
何青給他打下手,隨口問了句:“先生家裡的那位老族長得的是寒症?”
“染上風寒就倒下了,病的起不來床,沒幾日人也消瘦的不成樣子,這才遞了口信來,聽著症狀像是寒症。”謝安也只是聽了口信,按著症狀描述,拿的都是些治療寒症的藥材。
何青不再多問。
入冬後,寒症漸多,已是常見的病症。
雖不至於要人性命,但老人年紀大了,撐不住也是有的。
送謝安離府後,何青提著幾副藥材往前院正室走去。
因著耶律肅的命令,他不得進入室內,只得將守在裡面的竹立叫出來。
竹立怯生生的出了房門,站在門旁,身體依著門框,不肯往前多走一步,顯然對何青的戒備、排斥心極強。
她藏在袖子裡的拳頭攥緊,頭微垂著。
隱隱壓著怒意。
為著這些人害死了梅開!
何青只當沒瞧見,口吻溫和道:“謝先生有事出府去了,需得十日後才回來,他留了幾幅藥給夏姑娘,若有任何不妥,煎了一日一副兩頓的喝著,便無大礙。”
竹立緊繃著嘴角,伸手飛快接過藥包。
冷淡的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何青看了眼緊閉的窗子,聽見了微弱的腳步聲靠近,面上掛著溫文有禮的淺笑:“還想著問一句,你家小姐如今可好些了?吃的如何,睡得如何?”
竹立憤懣難平。
想起梅開,想起小姐那幾日憔悴不堪的模樣。
說出口的話夾雜著私憤:“四肢健全,還能喘氣——啊!”
下一瞬,就被路過的雪音聽見,閃身至竹立伸手,伸手反扭她的一條胳膊至後背,腳尖在她臂彎處用力一踢,竹立的膝蓋一軟,直接雙膝砸在了地上,疼得她叫出聲來。
眼淚從眼眶飆出。
雪音英氣的眉毛一皺,冷聲罵道:“你算是個什麼身份的東西,敢這樣與何青說話,連規矩都需要我來教你嗎?”
罵完後,手腕又一個用力。
竹立從未碰到過如此蠻不講理、下手又狠的人。
一條胳膊疼得像是被人卸了下來。
她知道此時要服軟才能不給小姐添麻煩,可實在是疼的她直吸冷氣,渾身都在戰慄。
連一個字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