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圖蘭掀了門簾進屋時,聽見屋子裡傳來一個響聲。
進入一看,竟是慕樂婉生生被嚇暈了過去。
一張臉慘白地倒在地上。
烏圖蘭斂起故作的驚慌,朝天翻了個白眼,“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說著,一手扯起慕樂婉,把她扔回了床上,又用指尖掐了她的人中,將她掐醒。
下手極重。
慕樂婉疼的醒來,人中處已起了一個血印子。
她一睜開眼,看見烏圖蘭後,抑制不住的想起外頭的兩具死屍,嚇得渾身冰冷,聲音抖得不成樣,“外頭、那、那兩個東西,是、是不是就你尋得、死、死士?”
烏圖蘭亦是臉色蒼白,點了點頭,“看著臉,是他們……”
慕樂婉的情緒瞬間崩潰,直接從床上坐起來,雙手緊緊抓住烏圖蘭的手背,“難不成是他們敗露了?!將軍他、他知道了?他是不是發現我想害死那外室了?怎麼辦?他是不是徹底惱了我了?還把、把人扔到我院子裡來……我……”
說著說著,驚恐逐漸被其他的情緒支配。
眼眶迅速泛紅,眼淚成串的落下來,“將軍是不是,要悔婚了?怎麼辦?烏圖蘭!我、我不想失去這份婚約!若是他悔婚,豈不是天下人都要笑話我?我還有什麼顏面活下去……烏圖蘭!我該怎麼辦!早、早知如此,我、我就不聽你的話,要去害那外室……”
眼淚決堤。
無助、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侍女。
烏圖蘭聽了她最後一句,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但她將這些情緒掩飾很好,扯了帕子,替慕樂婉擦乾眼淚,柔聲安慰道:“小姐先別自個兒嚇自個兒,你莫忘了,外頭的死士是奴婢出面請的,便是死士熬不住招了,供出來的也只有奴婢一人——”
慕樂婉的眼淚這才緩緩止住,“是啊!是你去尋得死士,與我無關,將軍沒有任何證據能懷疑到我頭上來,是麼!”
只要她舍了烏圖蘭!
只要烏圖蘭不背叛她!
慕樂婉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求證道:“此事,與我無關是麼?”
烏圖蘭視死如歸,豎起三指朝天發誓:“奴婢向天發誓,此事是奴婢一人所為!”
慕樂婉這才露了分安心的笑,但眉間的恐懼不減。
烏圖蘭收了手,繼續安慰道:“小姐不必如此憂心,若將軍真的惱了您,要解除婚約,這事必得鬧到太后、陛下跟前去,就需要留下死士一口氣。可將軍殺了他們滅口,便是要接觸婚約也是衣物對證。將軍只扔來屍首想來是以示警告,只要咱們暫時收手,將軍也不會太過追究此事,畢竟那外室並沒有死。”
慕樂婉蹙著眉,呢喃了句:“當真?”
“奴婢說的話,何時有假過。”
她這才徹底放心下來,卻又說道:“你的死士刺殺失敗,那夏氏到底離沒離開將軍府,出了這事,那狐媚子再鬧上一鬧,將軍會不會就心疼她,將她徹底留在將軍府裡了?”
烏圖蘭倒是不急,提醒了句:“小姐莫忘了,陛下都開了口,讓夏氏儘快搬出將軍府。”
“可前不久,將軍都為了那外室一怒辭官,若這回刺殺後,將軍願意為此再違逆一次皇命呢?”
烏圖蘭緩緩一笑,“來日方長,終究您才是將軍府的女主人,便是夏氏不搬出去,也得受您制轄,有了奴婢在,還愁弄不死一個外室女?”
是啊,烏圖蘭說的不錯,區區一個外室。
將來不還得看她的臉色行事?
慕樂婉蹙著眉鬆緩平展,握著烏圖蘭的手鬆了些力道,感激道:“幸好有你在,否則我都不知道該如何了。”
“一切都奴婢在,小姐不必操心這些。”烏圖蘭撥開她的手,扶著她躺下,眉眼恭順著道:“小姐受了驚嚇,奴婢點上安神的香料,您好好歇上一會兒。一覺醒來,外頭的髒東西自會見不著了。”
隨著話音落下。
烏圖蘭點起帳中香。
一縷甜膩的香氣騰起,慕樂婉很快就覺得眼皮重了起來,睡意襲來。
囫圇的說了句話後,沉沉入夢。
見她睡下,烏圖蘭立刻回屋去淨手,對慕樂婉的觸碰很是厭惡。
洗完手,擦了自制的香膏後,才叫來幾個下人,命他們將院外的死屍裹了隨便尋個地方埋起來。
自她潛入慕府,成為慕樂婉的貼身大丫鬟,安插了不少東羅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