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咕嚕嚕——”
腹肚裡傳來的聲音響亮,悠長。
聽得耶律肅嫌棄的皺眉,這夏氏還是如此如此粗鄙、沒規矩。
但手上仍端著碗清粥走到床邊,放在床邊的矮桌上。
夏寧的視線幾乎盯著那一碗粥轉動。
粥碗剛一放下,又是一聲雷鳴。
耶律肅的眉頭愈發緊蹙。
而夏氏卻全然不為此露出一絲羞愧臊意,一雙杏眸閃著赤裸的慾望,水汪汪的看著粥碗。
餓的將一切全然拋之腦後。
什麼事都沒有眼前這碗粥大!
耶律肅實在看不下去她這般粗鄙的模樣,扔下一句“快吃”,轉身出了屋子。
夏寧早已顧不上他,爬坐起來,端著燙手的粥碗,呼哧呼哧的喝粥。
熱粥煮的白米粒顆顆展開,香稠滾爛。
熱熱的滑入腹中,頓時舒坦。
一碗粥下肚,身上乏力暈眩感逐漸褪去,靠坐著歇了片刻,她才有空打量這間陌生的屋子。
並非是她前兩次醒來時睡的屋子。
此屋內擺設,樣式簡單大氣,絕非民間能用得起。
床上被褥鋪蓋,皆為暗色。
房內還不見梳妝檯等女子房間才有的擺件,加之……
夏寧揪起蓋在身上的被子,放置鼻下輕嗅。
有一股熟悉的淡味冷香。
心中難掩愕然,耶律肅竟然將她帶到他常日起居坐臥的屋中。
難道是自己墜崖險象環生,讓耶律肅發現對她情根深種?
離譜。
耶律肅看中出身,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她的賤籍。
簡直離譜。
看來是自己摔到腦子,愈發會胡思亂想了。
念及一物,夏寧抬手,朝著自己髮髻上摸去。
在觸及髮簪仍在頭上,手指也摸到了藏在裡面的藥丸,鬆一口氣。
不敢隨意把釵拔下。
唯恐讓人發現端倪。
從這兩日耶律肅待她種種行為看來,自己逃離一事他並未發現。
否則自己也不會安生的躺在這兒。
但在山中之事實在太過奇怪,馬匹失控雖是她刻意引起的,但忽然癲狂橫衝直撞卻不是一根小小的針線能導致的。
她墜落懸崖後掛在樹上,還有人接近像是在摸她的臉。
那時她雖意識已經迷離,但依稀能分辨並不是耶律肅,那雙手殘留著苦澀藥香……
以及懸崖上傳來微弱的打鬥聲。
恐怕在馬上、或那段路上下了功夫的,不止她一人。
自她醒來後,不見梅開嬤嬤等人,就是最好的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