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傅安也震驚了。
外室——
那娼妓?
他壓著疑色,只聽得耶律肅微冷的嗓音繼續說道:“她在天青閣時,曾得一異邦人為師,學了個皮毛,堪輿之計未曾習得。”
傅安記下這些訊息,又詢問道:“教她的是何人?想來那人在天青閣都願意教授技藝了,說不定還會收的其他學生,這番打聽起來便會容易許多。”
耶律肅將姓氏告知後,離開私宅。
傅安又喚來信得過的小廝,仔細叮囑了事項,才讓他歸家去傳話。
——
羊肉鍋雖好,但味重。
夏寧漱口後還喝了好幾盞綠茶,這才去洗漱。
自上回用了香粉後耶律肅扔進浴桶後,夏寧在伺候之前,是再也不敢用花瓣、花露入獄。
便是這回吃了羊肉鍋子,身上染了些味道,也只敢多泡些時候。
待洗漱後,也不用丫頭們伺候,她只著中衣坐在桌前畫畫,手邊堆著的是寫了沒幾張的女誡,而手下畫的卻是小院的堪輿圖。
耶律肅想尋得會北海畫技的畫師畫地圖,夏寧撒了個小謊。
羅先生當初對她是傾囊相授,夏寧自己也是爭氣,學得不錯。
娼妓一輩子沒出路,總得為自己掙些明路。
可後來出了事……
她光是為了活下去,拼的一回又一回。
在小院的這幾年才安穩下來,猛一提及畫技,饒是她那時學的再好,八九年不曾提筆,現在手感生澀,記憶模糊,只得靠著不斷練習來讓自己想起些內容來。
桌上的紅燭燃的燭淚連連。
快要燃到底,才聽得外面想起了動靜。
夏寧撿了畫的不錯的燒了,只留的那些拙劣的擱在桌面上。
耶律肅想要這畫技,她盡力給他就是,只是——
她也要有所得才好。
耶律肅在外間已將大氅解了下來,本想直接去沐浴更衣,見夏寧仍執筆伏案,認真極了,似是連他進來也不曾發現。
時而咬著筆桿蹙眉,時而提筆揮灑,眉眼舒展。
恣意隨性。
耶律肅走近,才看見她筆下畫的是小院的堪輿圖。
用的是北海畫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