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來,她不盼不念。
就是這回病的那麼狠了,大人沒來她也沒一句話的不滿。
如今總算見到她擔憂大人了,嬤嬤可不歡喜麼。
接著又聽見夏寧嘟囔道:“這一去一年兩年的,月錢應該不會漏了我……嘶——”
張嬤嬤手一抖熱水加多了,燙的夏寧連忙提起腳來。
“小姐沒燙到吧?老奴這不中用的!”張嬤嬤自責起來,又忙著檢視夏寧的腳,見她只是面板略紅了些,這才鬆了口氣,“小姐恕罪,我這就去拿藥膏來擦。”
夏寧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張嬤嬤麻利的取了藥膏來擦拭,膏體粘膩,塗了也不能立刻鑽被褥裡。
她就坐在床邊,晾著雙足。
張嬤嬤順勢坐在踏板上,語重心長道:“小姐該為自己多做些打算才是。大人眼下雖只您一個外室,但東羅盡出美人,屆時凱旋,陛下必會賞賜美人、財富,那些妖精做派的東羅人定是以妾位進府,而非外室,小姐住在外面,總不如府裡那些個妖精日日都能見到大人。”
夏寧應了聲,一派認真道:“不如我去求大人允准,讓我女扮男裝隨軍可好?”
張嬤嬤:……???一臉震驚。
夏寧嘖了聲,又覺得不妥:“就我這外貌條件,肯定辦不了男裝,乾脆假扮成貼身丫鬟得了。這一去一年半載日日相對患難見真情的,說不準大人一回來就允我進府當妾室了。”
張嬤嬤:………………怎麼還越說越離譜了!賤籍、娼籍不能為高門大戶妾啊!
夏寧接著嘆息,“忘記賤籍不能為妾,不如、不如——”她轉了下眼珠子,眼波流轉狡黠多謀,“我捲了細軟趁此逃走?這富貴足夠我和丫頭們在偏僻鎮上購置良田開間鋪——”
張嬤嬤忍無可忍:“夏寧娘子!”
夏寧從善如流,含笑道:“噯!您請說。”
撞上她笑意滿滿的雙眼,張嬤嬤只覺得自己氣的心口直跳,快要憋死過去。
“算了!老奴無話可說!”老人家氣鼓鼓的端起腳盆,臨走時還恨鐵不成鋼的瞪她一眼,“旁人的外室哪個不小酒小菜、荷包襪子的送著,唯恐主子疏漏了自己,您可倒好!”
看著張嬤嬤生氣的樣子,愈發敦厚可愛起來。
夏寧憋著笑,捏著嗓子撒嬌道:“人家也不差呀,哪回將軍來時不全身心的伺候著,第二日下不來床的模樣嬤嬤不都知道嘛~”
張嬤嬤一張老臉被她說的通紅。
不是臊的,而是氣的。
端著腳盆扭身就走了。夏寧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笑的在床上打滾。
張嬤嬤關心自己是真。
可剛才那可愛、好笑的模樣也是真的。
夏寧滾得太歡快了,一不小心從床上噗通一聲掉下去。
她剛才過於開心,以至於忽略了門外的動靜。
正打算爬起來時,一抬眸,瞧見了推門而入的耶律肅。
耶律肅是習武之人,聽力極好,在門外就聽見了他這外室的笑聲,兩人相處時多在床笫之間,見慣了外室嫵媚撩人的一面,卻不知道她還能這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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