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單純可愛的反應,逗得夏寧笑出了聲。
“小姐再這樣取笑人,小心又要臊跑一個丫鬟。”一個紫衣丫鬟抱著一床新褥子進了屋子,聲音爽朗,利落,鋪床疊被的動作麻利整齊。
沒一會兒就將床鋪整理妥當。
這是跟著夏寧最久的一個丫鬟,名喚梅開。
是夏寧兩年前在死人堆裡撿回來的。
兩人說是主僕,實則更如友人密友。
夏寧搖著團扇,哎呀的笑了聲,“那嬤嬤可不會輕易放過我了,這樣吧,以後讓丫頭在院子裡做些灑掃工作,別進我屋子了。”
梅開插著腰走來,意有所指的笑道:“書房也不能去才是!”
夏寧美目一轉,似是想到了些什麼,團扇半覆面,嬌聲輕笑。
“姑娘們這是在笑什麼事呢?”張嬤嬤的聲音由近及遠,話音落下,一張樂呵呵的臉就闖入了夏寧的視野。
張嬤嬤年過半百,體型微胖,面容一團福氣,笑起來更是和藹。
這座小院裡,算上夏寧一共六人,皆為女流。
夏寧是主子小姐,張嬤嬤是管事嬤嬤,梅開是大丫鬟,其他丫鬟一視同仁。
但夏寧長在青樓,自知女子艱辛不易,對待下人更不會拿腔拿調,張嬤嬤也是個好脾氣的嬤嬤,下人不犯事,她將丫鬟們當成自己孫女疼愛照顧。
梅開笑著道:“小姐在說蘭束面皮薄,怕再嚇跑了小姑娘,今後就讓她在院子裡做些灑掃的活計,好讓嬤嬤省心些。”
耶律將軍養了個外室的事捂得嚴嚴的。
畢竟此事有礙他的名聲。
院子地處偏僻,院裡人口簡單,除了婆婆,四個丫鬟都是簽了死契、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外面暗處更有暗衛監視,如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桶。
上回一個小丫鬟熬不住跑了,為防止她將訊息外洩,將她拔了舌頭髮賣去了鄰國。
這事小院裡的人都知道。
夏寧自然也知道。
張嬤嬤聽明白了,笑呵呵的福了福身:“那就多謝小姐體諒老婆子了!”
夏寧抬了抬扇子,似模似樣道:“嬤嬤客氣了,起吧起吧。”
主僕三人你來我往有說有笑,最後還是張嬤嬤惦記要去‘銷贓’,這才抽出了身去做事,梅開也忙著去做事。
偌大的屋子裡又只剩下夏寧一人,睜著眼對著房梁。
若在平日,她還能打兩套拳,寫幾頁大字打發時間。
可今日她身上疲倦的很,只想癱在榻上。
便給自己放了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