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呀!胡春!你真是得了個好女婿呀!你家女婿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雞,夠你吃撐去!”
看熱鬧的村人們遠遠地瞧見了袁青,就連忙跑來胡春家報信。
“真的?”胡春顧不上穿鞋,急忙光著腳跑到門口,臉上先是充滿驚喜,但是很快就裝模作樣起來,以一副“俺家啥也不缺”的語氣挑剔道:“哎!這人氣得很!昨空著兩手就來了,今也就只拿兩隻雞而已!嘖嘖!虧他好意思!”
有個早就看胡春不順眼的村人大聲笑道:“怎麼?你瞧不上人家的雞啊?既然你嫌棄,等會兒乾脆送給我得了!”
胡春雙手叉腰,吐出一口唾沫,兇巴巴地罵:“呸!你家吃香的喝辣的,還好意思來佔我家的便宜?”
什麼叫開玩笑引發的戰爭,這就是!
等袁青來到宋白家門口時,耳朵聽到的就是一男一女的對罵聲,眼睛看見的是一男一女互相用手指鼻子的畫面,主角之一就是他的未來丈母孃。
“哎呀!客人來了!你們倆趕緊住口吧!”旁人連忙提醒。
然而胡春的反應卻是:“他來了就來了唄!又不是啥貴人!”配合著輕蔑的話語氣,她還用輕蔑的眼神斜了袁青一眼,然後她就繼續吵架去了。
如果很早以前就見識到丈母孃的這個熊模樣,袁青覺得自己肯定不會輕率地把用來提親的魚送給宋白,因為按照本心,他對胡春這種丈母孃是避之唯恐不及。遇到眼前這事,袁青想做到從內到外的淡定,幾乎是不可能的。
胡春把輕蔑表現在臉上,袁青則是心中輕蔑,臉上卻不動聲色。
“姐夫!你坐這裡!”宋俏無視了那刺耳的爭吵,突然像兔子一樣飛快地跑過來,把“姐夫”這個稱謂已經叫得熟稔極了,笑容也歡喜極了,還殷勤地給袁青搬凳子,然後又跑來跑去,趕緊給袁青端茶水,又趕緊把宋甜好不容易才藏起來的一碗花生給端來。“姐夫,你吃!這是我姐做的!可好吃了!”
然而,宋俏的話還沒完,宋金就突然像個爆竹一樣直直地衝過來,兩隻手都伸到了裝花生的碗裡,毫不客氣地大吃起來,那吃相活像一個餓死鬼。
袁青把這家裡的人和事都看在眼裡,但他表面上還是波瀾不驚,不表露心裡的負面想法。片刻後,他向宋俏道了謝,但是手沒伸向花生。
宋金的腮幫子快要被花生給擠爆了,他一邊吃,一邊含糊地對宋俏:“三姐,去殺雞!去殺雞!”
袁青帶來的兩隻公雞都被稻草綁住了爪子,正惶恐地在地上撲騰翅膀。
宋俏的眼珠子一轉,宋金這話正合她的心意,因為她恰好想給姐夫袁青準備點好菜。她故意皺起眉,對宋金道:“這可是你的啊!萬一娘不准我們殺雞,怎麼辦?”
“我的!我要吃!娘也要聽我的話!”宋金挺著胸膛,理直氣壯,還很囂張。
宋俏故意裝樣子,顯得有點發愁,道:“等會兒娘罵我們,你要是不敢承認這話,那你就被老鼠咬耳朵!”
宋金毫不猶豫地叫道:“我可以把老鼠捏死!我話算話!你再不快點去殺雞,我就讓娘打你!”
宋俏連忙彎腰把地上的兩隻雞提起來,一轉身就笑了,笑眯眯地朝廚房走去。
袁青不動聲色地觀察宋俏和宋金這對姐弟的言行,不免在心中比較了一番。
袁青在心中暗暗搖頭,心道:“真不像是同一個娘生出來的!”
對這個舅子,他是很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