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一點,也是熙然擔心的。洛璟王參加大會只是臨時決定,擎巖事先並不知道,如果他也是衝著桓康王或者宣祺王來的,那以洛璟王的性格,必然不會接受他。
果然洛璟王說完此話,便不再和兩人談下去,轉臉看向臺上。接下來環節,就是三王點選,可以趁這個機會再問問題,以做最後決定。
熙然此時心裡也沒底,眸間略帶著些憂慮。百里奕看見,悄悄傾身靠近些道:“你憂心也沒用,若擎巖真的心向其他兩人,倒也不是洛璟王該選的人,我們再幫他挑其他人就是。”
這話確實很有道理,況且也沒有別的辦法,熙然也只好放鬆些,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那些選手上。
經過三天比賽,十個人都已經眼熟,除了擎巖之外,還有那日見到的車碭,還時不時的向擎巖投去不屑的目光。
其餘人裡還有一個叫崖墨的很引人注意,這人不僅身材修長容貌俊朗,更有一身十分飄逸的功夫,比過一場兵法,也很出色,被認為是本場大會第一等人物。
但早有訊息傳出,他已被桓康王籠絡,多半是要進入桓康王府的。即使此人不能為洛璟王所用,將來也會是個勁敵,熙然也免不了要多看他幾眼。
選手們稍作休整,就有大會掌執來問三王,問他們是不是要開始挑選。桓康王看了一眼洛璟王沒說話,一旁的宣祺王倒是會意,笑眯眯的對洛璟王道:“今年賢弟難得來,不如你先選吧?”
洛璟王照例並不領情,淡淡道:“還是兩位王兄先選吧,我不過是湊湊熱鬧,不要打擾你們才好。”
桓康王冷冷道:“別這麼說,本來這大會就是三王共選,是你自己不願意來的,說的好像我們二人吃獨食不願你來似的。”
宣祺王趕緊從中打哈哈,最終還是按年齡順序來,宣祺王自己先選了個精通陣法的。輪到桓康王時,果然直接選走崖墨,看崖墨表情很是平靜,既沒有非常為難,也沒有中選的高興,看來真如坊間傳言,他和桓康王早有約定。
這兩人被挑定之後,全場的眼光都落在了洛璟王身上,不光是其他兩王和選手,就連場外圍觀的百姓也都十分好奇,不知道洛璟王今日到底是不是會真的選人出來。
在全場靜默中,洛璟王淡淡吐出兩個字:“不選。”
一片譁然,所有人都很失望卻又覺得在意料之中,洛璟王果然又不選。
但他雖然這樣說,但黑眸卻一直緊盯著擎巖,看他作何反應。
熙然領會到他的意圖,不禁搖頭苦笑:“這也太為難擎巖了。”
如果剛才洛璟王直接選擇擎巖,那擎巖即使心裡想的不是洛璟王,也很可能會順應情勢說假話。而按大會形制,三王第一輪選過,剩下的選手還能自薦,到時候一一問過去,擎巖的真實想法才能表現出來。
第二輪桓康王和宣祺王又各選了兩人出來,這次車碭和擎巖兩人仍舊被剩在場上。車碭大聲說明自己一心想要為桓康王效力,卻也只換來桓康王冷冷一擺手。
有車碭的難堪在前,輪到擎巖說話時,周圍觀眾都頗帶著些看熱鬧的表情,也不知道會被怎樣拒絕。哪知擎巖上前一步,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道:“我是為了洛璟王而來的,請王爺恩垂青眼!”
此話一出,大會上下先是一靜,隨即又是一片喧譁,誰也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還有好心的百姓提醒他:“好歹換位王爺不是,洛璟王明說了不選啊!”
但擎巖不為所動,目光直直看著洛璟王,堅持自己的說法。洛璟王同樣看著他,淡淡道:“你明知本王不選,還要說是為了本王而來?恐怕是覺得投入其他兩位王兄門下無望,到我這裡來碰運氣吧?”
其實不用洛璟王這樣明說,在場許多人也是這樣覺得,許多人都露出譏色。
“我就是衝著王爺來的,若不是為了能被王爺看到,我也不會花這麼大心思一路堅持到這十人之內,”哪知擎巖神情堅毅,朗朗道,“王爺這些年自行挑選許多門客,卻獨獨少了一個我這樣的人!若不是”
這話和熙然之前所說幾乎相同,洛璟王不禁一愣,意識到熙然果然沒有看錯人,擎巖的確對他和自己的情況細細推敲盤算過,所以才會有目的的在這大會師用心。
擎巖說到這裡,洛璟王已然心中有數,但他仍舊板著臉問擎巖:“你誠心可嘉,也不是不能挑你。但有一點你要清楚,我洛璟王府向來尚武,文客甚少,來本王府上,可是要受冷落的,這樣也沒關係嗎?”
“沒關係,”擎巖不假思索道,“王爺會明白我的價值的。”
洛璟王靜靜看了他片刻,略一垂眸,朝大會掌執點點頭,示意他自己選中了擎巖。大會掌執一愣,卻也還是高聲宣佈:“擎巖,於洛璟王麾下效力!”
終於這場選賢大會在一片感慨聲中結束,所有人都覺得意外,最意外的是桓康王和宣祺王。桓康王倒是隻覺得洛璟王今年是來搗亂的,但宣祺王有了前幾日和洛璟王打交道的經歷,反而心中暗暗起疑。
還有一人對這個結果十分不滿,就是信心滿滿而來,卻遺憾落選的車碭,他路過擎巖身邊時狠狠啐了一口:“花言巧語,也就騙騙洛璟王而已!我看你……”
可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像是被絆倒,重重摔倒在地,剛巧倒在擎巖身前。
擎巖不禁哈哈大笑,嘲笑道:“車碭是好心替我完成當日街市之約麼?也不用自己跌倒吧,快起來快起來。”
車碭心中大驚,他很清楚自己不是不小心絆倒的,而像是被誰狠狠推了一把,可是他環視四周,並沒有看見什麼人,實在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但熙然知道,她的神色猛然一緊,凝目看著臺下,百里奕意識到她的異樣,低聲問她:“怎麼了?”
熙然又感知片刻,眸色深沉,低低道:“這裡有人剛才用了自然力。”
“誰?”百里奕一怔,“是統現出現了嗎?”
“不是,是崖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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