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只有簡簡單單兩個字,“元沐”。
寫的乾乾淨淨,清清爽爽。正如這封信措辭,明明是赴死前最後一次問候摯友,卻那麼輕鬆無畏,彷彿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辭行告別,沒有不捨和遺憾,因為不日就將重逢團聚。
熙然望著這封信,只覺喉嚨發乾,看著那個毫無感情,又無比珍貴的“她”字,幾乎無法移開視線。
熙然明確的知道元沐用這個字代表自己,可同時也知道元沐並不是專門在說自己,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提到的,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元沐替她的繼任者設計好了命運,安排好了生活,甚至起好了名字,卻並沒有機會真的瞭解“熙然”。對她而言,這個“熙然”和那個“熙然”,毫無差別。
而對熙然來說,自己唯一的血親,也只是自己生命的設計者。她們之間僅有的交集,也只能憑藉元沐留給別人的隻言片語,出現在那些甚至不是特定稱呼的“她”字裡。
竟不知,元沐和熙然,誰的存在更值得感慨。
這封信出現的毫無徵兆,蜂鳥一時也有些發愣。她轉向熙然,分明看到了她眼裡的哀慼,卻知大局之前,沒有太多時間給熙然神傷,也是想替她轉移注意力,於是咬牙喊了聲:“小熙?”
熙然明白她的用心,輕輕呼吸強自凝住心神,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這封信本身上,片刻之後沉聲道:“元沐寫給雪雁大人的信會出現在這裡,小蜂,你怎麼看?”
“這東西多半是雪雁大人的遺物,”蜂鳥思量道,“若是大人生前,絕不會讓這麼重要的東西落到他處,管侖至少一定是那晚之後才拿到的。”
“而且不論管侖是在這七年中什麼時候得到這份信的,都說明他和製造當晚事件的人有聯絡。”熙然同意蜂鳥的說法,同時意識到的這個問題讓她深深蹙眉,“甚至說不定,他根本就和雪雁隊長的死有直接關係。”
“可是我記得很清楚,那晚全營戒備,更有你感知力全開時刻探查,不可能有護庭軍之外的人潛入大本營,只可能是內部人作案,這也是殷伽嫌疑甚深的重要原因,”蜂鳥知道如果這個假設成立意味著什麼,不由心驚。她一邊回想那個血光四濺的夜晚,聲音略變森然,“管侖若是牽涉其中,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內奸。”熙然冷冷道,雖然這是她極不願看到的事實,可是越來越多的證據都在證明,華曄殿護庭軍內,有個人一直藏在暗處。
“算上統現、秩盛,”蜂鳥臉色一暗,“如果連華曄殿也有他的人,只怕我們從前著實太小看他了。”
蜂鳥又轉臉去看那第一頁紙,道:“我看這張紙上寫的意思,倒像是在暗示鳳凰力的最終用途,管侖把這兩頁東西放在一起,看來無疑是對鳳凰力早有覬覦。”
但熙然卻似乎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她方才順手拿起了那個小瓷罐,此刻揭開小蓋,神色怔怔。
“什麼?”蜂鳥看她呆愣著,探過去看,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並無一物,“你發現什麼了?”
熙然很是艱難的轉過頭,對蜂鳥說:“這裡面曾是……”
“鳳凰血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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