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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藏書閣發現的事情，熙然和蜂鳥已抽空跟百里兄弟談過，他們也有同樣結論。不過華曄殿下還不知道元沐留下三件東西的事，熙然便花了些功夫向華曄殿下從頭解釋，這期間百里衡出去了三趟，都是到前院應付來訪的客人。
到第三次返回時，他帶著些詭秘笑意道：“看來訊息遞的順利，已經有些人按耐不住，來打探訊息了呢。”
“護庭軍隊長離奇身亡可是稀罕事，”熙然自嘲道，“恐怕有很多人都緊緊盯著百里府和華曄殿了吧。”
“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來打探的，都是不用理會，先談正事。”華曄殿下絲毫沒放在心上，擺手讓熙然她們繼續說。
她雖然年事已高，卻仍舊思路敏捷，很快抓住了眼下重點，“管侖盯上的這兩本書，就是元沐留給月荷的那一件東西？”
“不錯，”熙然點頭道，“不過我推測，管侖一開始並不是只想要這兩本書，應該是調查月荷查到了那一批書，至於為什麼突然只盯上了那兩本，眼下尚無頭緒。”
華曄殿下低低嘆口氣道：“想不到元沐竟然佈下了這麼大一盤棋，連我也沒有一點察覺。”
“可惜元沐十分小心，如今知情者俱亡，實在沒什麼留下別的線索。”蜂鳥黯然道，“現在想替她完成遺願，也是很難下手。”
華曄殿下道：“你們也不是全然沒有進展，既然查到了那兩本書，就繼續順著查下去，早晚會有收穫；至於雪雁，她在大本營生活多年，多少會有些蛛絲馬跡，我自會留心查一查的。”
“雖然驚動殿下有些慚愧，可以眼下情形，”熙然眸光微閃，略含深意，“這件事能拜託的，也只有殿下了。”
熙然這句話頗有分量，屋內幾人皆知她的意思。華曄殿下眉間微蹙，沉聲道：“你是擔心我軍內有人有異心吧。”
“是。”熙然並不否認，卻還是低下了頭，“沐鑑殿有人叛逃，研轍殿和湛和學院都不乾淨，我們不得不得做最壞的打算。”
“你不是已經暗中查過各隊的人了麼？”華曄殿下目光灼灼，突然問道，“查出來什麼沒有？”
熙然忙拱手道：“果然還是瞞不過殿下的眼睛，我在前往齊峪城之前，確實派百里奕細細查過各隊人的行蹤，但並沒有查出什麼確鑿的可疑情況來。”
“可你怎麼那麼快就又撤走了人呢？”華曄殿下不愧是“七守衛”，熙然的行動被她全部看穿，“尤其是鉉參給了你們那樣東西之後，不是更該懷疑我們軍內有問題麼？”
“就眼下情形來看，管侖的目的暫時都已達到，”熙然低落道，“他們已經暴『露』了統現，秩盛業已身亡，如果沒有必要，其他潛伏著的叛黨多半不會再冒險出頭，如此便也沒有必要再浪費精力了。”
此言一語中的，華曄殿下點點頭不再追問，倒是蜂鳥開口道：“殿下，說到這位鉉參，您可瞭解？”
“鉉參啊，”華曄殿下的眼神漸漸放遠，彷彿正在穿過厚重的時光，回到數十年前，望著那時的沉沉往事，“我和他見的第一面，就是在炟璉都城即將失守的那一日，我記得很清楚，他一人手持寬背環首大刀，長立馬上，背後是城裡僅剩的一千禁軍，在碩系大軍的攻勢下，他們看起來極是單薄。”
“可偏偏就是那麼單薄的守軍，就在鉉參的帶領下，硬是撐過了碩系部隊的連續攻城，直到我帶援軍趕到。就是那個時候，鉉參名聲大振。”
“但讓他覆上神秘之感的，是如日中天時的驟然辭官，”華曄殿下回憶起這段事仍能感受到當時聽說訊息的震驚之感，“百姓們只說鉉參厭倦，但敏銳的人總會抓住不尋常的訊息，找到些真相。”
“不尋常的訊息？”蜂鳥疑道。
“從前的禁軍統領，尤其是鉉參這等地位，是有權進入黑格的。”華曄殿下眨眨眼，說到了關鍵之處，“但鉉參突然辭官，此後的禁軍統領便不再被允許進入黑格，甚至權力也被大大削弱，更有隱慎司這樣直接聽從聖庭和聖主的機構出現。”
提到隱慎司，百里衡眼眸極細微的動了一下，很快歸於平靜，冷靜道：“如此說來，鉉參的出走讓聖庭如此緊張，嚴加保護黑格的秘密，一定是因為鉉參觸碰到了他們最不願被人知道的東西。”
“鳳凰力。”熙然冷冷道，“果然還是和鳳凰力有關。”
“如此說來，”蜂鳥掐著指頭算道，“再算上無修宗，現在或多或少和鳳凰力有關的人，還真是不少呢。這裡面到底哪些是敵哪些是友，還真是難說。”
華曄殿下只覺鬱郁：“鳳凰力沉寂多年，卻從來沒被忘記，如今有心之人步步為營挑起事端，實在是人禍難逃。”
“鳳凰力存在一天，就會有人蠢蠢欲動，”熙然眼裡帶著莫名的沉光，一閃而過，稍一頓才說，“該來的總會來，問題也總要解決。”
百里奕眉睫突然輕輕一跳，不動聲『色』的看向熙然，想起她昨夜說過的話，眸間流出一絲淡淡哀『色』。他似乎想說點什麼，但話到喉間繞過，最終還是一言不發，沉默的垂下了眼眸。
華曄殿下卻並沒有注意到兩個部下的異常，看了眼外面漸黑的天際，長嘆口氣道：“罷了，無論如何我們也得抓緊時間，前面你們說計劃本月二十八號行動，也確在眉睫，只是後面的事情，你們打算怎麼做？”
“多虧百里府早有謀劃，”熙然應道，“出入邊境和到炟赫城之後的落腳點，都已經有安排。雖然從前並未特意對管侖的情報留意，但這段時間也陸續派出一些千羽和御龍衛過去探查，儘管有限，想來總是會有些幫助。”
“如此還真是有勞你們了，”華曄殿下聽了甚是滿意，向百里兄弟點頭讚賞。但仍存有不解之處，“不過，管侖早就見過熙然和蜂鳥了吧，你們怎麼去呢？”
“這件事原本棘手，”百里衡朝外看了一眼，笑眯眯道，“不過誰讓這人世，總是妙處多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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