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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厚的陰雲從傍晚起就重壓而來,使整個炟赫城都浸在這比平日更濃的夜『色』裡。
炟赫城西郊的那院草屋依然了無生氣,沒有一絲光亮,彷彿一座孤墓,寒鴉也不願靠近。
但這是耶力最喜歡的時候。
因為自己不用變成煙氣,也沒人看得到他。
耶力安靜的坐在院裡一棵歪脖子樹上,倚著樹幹半仰著頭,看不出在想什麼。許久之後,他輕輕摘掉了兜帽,極細微的撥出一口氣,沒有驚動面前的任何一片樹葉。
如果此時有月光,他那一頭淺『色』金髮就會暴『露』在空氣裡,驚豔每個人的眼球。
還有那張清冽而卓卓俊逸的臉,雖然有些蒼白,卻也極其純淨;眼神沉靜幽黑,不帶有任何來自慾望的雜質。
這讓他突然就有了一種矛盾而和諧的氣質,明明是極冷的無情殺手,卻又擁有天真孩童一般的純粹,不染半分邪氣。
但這些,耶力自己並不知道,他藏起自己的頭顱的唯一理由,就是淡金『色』頭髮太顯眼,不方便完成任務。
他是這麼認為的,他師父也一直是這麼告訴他的。
不過自從上次在靈系炟璉城回來,管侖就很久沒有找他了。耶力甚至難得安穩徹底的養好了傷,還能在這裡發呆。
耶力視線移向院門口,那裡空無一物,他一直在等著管侖身邊的那個叫彥始的小少年來,這樣就能問問他有沒有告訴管侖,調查秩盛死因的任務,他完成了的。
看了一會兒門口依然毫無動靜,耶力收回目光,又想起前些天在炟璉都城時的事,想到和自己戰鬥過的熙然。
那個讓他覺得很不尋常的女子。
但這種異常感並不是因為熙然的三種自然力。雖然耶力並不明白為什麼熙然會有三種自然力,但他並不關心,因為他記得管侖也有,大概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問題。讓耶力念念不忘的是,他已經很久沒有遇上自己無法取勝的對手了。
耶力下意識的『摸』『摸』手腕上的銀環,師父臨終前給他留下很多,都放在匣子裡埋在這棵歪脖子樹下。從炟璉城回來,耶力就按照師父生前的命令,立刻取了新的帶上。
挖匣子花了些功夫,很久沒有動過的這片土壤,被踩的很結實,耶力也沒有工具,徒手弄的。
每挖一下耶力都能看見自己手指上的焦痕,來自那晚熙然的最後一擊。
耶力不諳世事,卻對戰鬥有著天生的敏感,他非常清楚熙然分明是在最後關頭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熙然在自然力幾乎耗盡的情況下,還強行拿出那尚不成熟的“凰鳴”,自己一定會拿下第三隻銀環,但那個時候他的身體已經不能保證化成煙氣還能重新恢復成實體。
儘管在耶力的世界裡,比起完成任務,自己的生命並不那麼重要,但他依然感受到了熙然的用意。
那是一種他並不太理解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