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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更有價值…”熙然喃喃重複這句話，意識到自己仍然低估了元沐。
“她幾乎用盡了餘生的所有時間去做這件事。”司徒序茉回想起元沐的最後幾年，依然覺得傷感，“可惜了元沐此等心志，若不是鳳凰血，無論何處，都將成傳奇。”
熙然也從沒想過，這些日子她彷彿進到了自己以往從不瞭解的世界。震撼之餘，她還有別樣思量。她靜靜垂眸，一個突然間盤亙多日的『迷』『惑』似乎開始有了答案。
“司徒前輩，”熙然好似下定決心，抬眼看向司徒序茉，問道，“元沐既然對眼下狀況早有打算，一定有所託付，您可知她隨後計劃？”
說到此處，司徒序茉神『色』突然黯淡，搖了搖頭道：“自然是有託付，只是元沐太擔心成敗，只告訴了當時的兩個好友，和當時的百里家主，御龍衛統領百里洪。原本設想，若走到今日這一步，便由他們三人告訴你實情，再行隨後計劃。”
“沒想到還是人算不如天算，百里家主和月荷相繼早早離世，剩下一人竟然也就此杳無音訊，行蹤不明，元沐的計劃竟然就此成了一個謎。”
“那他們三人也沒留下什麼線索麼？”熙然不料事情後來竟有如此發展，下意識按了按桌面，追問道，“或有留下遺物？”
“是有遺物，”司徒序茉點點頭，又立刻搖搖頭，“只是這東西卻也不是他們三人留下的，而是元沐當年託付，每人一件，各有用處，全是為將來鳳凰血籌謀。”
“恐怕這三件東西，也因為這許多意外，遺失了吧？”
司徒序茉點點頭：“不過百里家血脈不斷，想來百里洪手裡的那一件是在百里衡手裡，一問便知。”
“如此，接下來要先找到這三件東西，才能一窺元沐想法。”熙然撫著下頜，忽然想起一件事，“司徒前輩，可否告知，元沐那另一位好友的資訊？”
“細論起來，唯有這一位留下的資訊極少，”司徒序茉微微蹙眉回憶，“她也是在湛和學院時與元沐結識，學院畢業後就離開炟褳參軍，很少回來，我竟一直無緣得見。元沐離世後，我便也抽身而出不再過問此事，對那一位更不瞭解。元沐或許出於安全考慮，也並未留下隻字記載，如今我能告訴你的，也就只有她的名字了。”
熙然欠身：“您請講。”
“或許你有聽過，萊雪。”
啪嗒。
熙然手指一鬆，原本握著的一柄茶匙跌落到茶臺上，發出輕脆響聲，卻並沒有喚醒突然怔住的熙然。司徒序茉看她神情失常，擔心問道：“怎麼，是你認識的人？”
熙然呆望著司徒序茉，腦裡跳出無數個念頭，之前一些總也連不上片段突然整合到了一起，卻又產生了無數新的謎團，許久才沉下眼眸，問司徒序茉：“前輩，您說的這個萊雪，自學院畢業後去的可是華曄殿護庭軍？”
“不錯，正是華曄殿。我對她所知不多，這點倒是記得清楚。”
“您可知，她還有另有名號？”
“另一個名字？”司徒序茉『露』出遲疑神『色』。
“您應該知道，華曄殿護庭軍有一特殊傳統，凡出任隊長，便另獲鳥類名號以示榮耀。萊雪也有一個。”熙然說到這裡，只覺心臟刺痛，胸腔裡滿是鋒銳箭簇，於颶風裡層層擊中她要害，揭開她最不願看的久遠畫面。
那一夜，那個她最欽佩的人倒在月『色』血泊裡，再稍遠的地方，並肩戰鬥過的隊友四肢扭曲猙獰，他們沒有在敵人面前低頭，卻在自己人手裡失去了生命。整個院子都散發濃重不散的血腥氣味，那鐵鏽般的味道手術似乎數年不能散去。
“這樣的名字，萊雪也有一個。”
“她一直被人叫做，雪雁。”
“雪雁…是那位雪雁！”司徒序茉突然睜大雙眼，從來寧靜慈和的眸裡也流出驚愕。當年華曄殿護庭軍隊員突然殺害整隊隊友，甚至連隊長也沒放過，原因卻至今不明，如此轟動事件，即使是司徒序茉也有所耳聞，如今聽說這位被害的雪雁隊長，竟然就是元沐計劃的知情人之一，不免震驚。
她失神半晌，才慢慢理清思緒，喃喃道，“怪不得第三人在百里衡和月荷逝世之後再無蹤跡，原來遭遇瞭如此不幸。”
“沒想到對鳳凰血瞭如指掌的人，竟然就一直在我身邊。”熙然神『色』哀切，“實在造化弄人。我竟這樣錯過了她。”
司徒序茉黯淡搖頭：“元沐生怕計劃洩漏，本以為留下三人足夠，誰知百里衡和月荷早早壽終，他們也滿以為還有一人，秘密不至斷絕，哪裡知道萊雪會有如此意外結局。”
這一句話倒是驚醒了熙然，眼神驟然清明，道：“只怕是不是意外還需另說，既然雪雁隊長也和鳳凰血有關，她的死就絕不能簡單看待。”她暫且收起悲心，手指在茶臺上輕敲，略一沉思，對司徒序茉說，“前輩，要弄清楚元沐的計劃，就必須先找到她留下的三件東西，眼下線索寥寥，雪雁隊長的事必不能放過。前輩在炟褳城生活多年，雪雁隊長去華曄殿之前的事，還請您多多留心，但有發現，請務必告知在下。”
司徒序茉點頭：“這是自然，我若想起了什麼，自會派人送信給你。”
說完忽然又想起一事，叮囑熙然：“如今你鳳凰力覺醒，新自然力雖然已經馴化，但仍需小心適應。想來你已經知道是什麼力量了吧？”
熙然點頭：“應是秩盛在外儲存自然力的那一種，”說到這熙然自嘲，“這樣周折，卻仍然不是攻擊類自然力。”
司徒序茉卻搖頭：“自然力可發揮的效力因人而異，秩盛只能用到那個地步已是極限，你卻不一定。
“鳳凰力覺醒雖然兇險，但它能給你的，也一定會令你驚喜。”司徒序茉深灰『色』的眼眸裡挑起一絲狡黠，“但它能給你的，也必然會令你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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