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門又沉又厚,鎮魔師從兩側將門開啟,少年枯坐的身影呈現在眾人面前。
周鴻掌中的符紙無風鼓盪,豎立著前行,就像被無形的手提著一樣懸空移到了少年身前。
啪,符紙一抖,瞬時貼在了少年手臂上,符文閃耀,隨即轉為灰暗,與符紙同時化為飛灰,飄零而落。
周鴻右手的指訣都沒掐完符就被毀了,“這是?”周鴻臉色微變,他搖了搖頭,“探不出,有如臨淵。”
大統領微微頷首,周鴻沒說假話,這少年深不可測,確實古怪。
既然這樣,彭子越再次舉起手來,“神臂弩,給他來一發。”
周鴻掃了一眼兩位鎮魔師合力控弦的硬弩,“當心打爛了。”
無妨,彭子越目光狠厲,手一揮,嘭的一聲,一隻鋼頭弩箭勁射而出。
少年還帶著符文烙印的上臂和肩頸位置炸開一團血花,即使這樣,他都沒有哼一聲。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炸傷的手臂整個扭了一圈,耷拉在血肉模糊的肩膀下,但少年似乎無知無覺,眼睛還是緊盯著身前的黑洞。
眾人隨即見到難以置信的一幕:無數的紅白肉芽在傷口中綻放,破碎的肩膀和手臂沐浴著血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了,手臂旋了一圈,重新歸位,少年握緊了拳頭。
黑子不是因為鎮魔司的攻擊而憤怒,而是另一個分身的遭遇令他激動且緊張。
在他意識海中,湮沒一切光明的至暗中迸發出一點兒紅色,那是鎮魔師董昭的血,作為黑子的分身,他進入了黑洞,並順著通往地心的裂隙奮力下潛,不知名的黑暗物資包裹了他,他的四肢因劇烈的磨損和侵蝕很快消失,快得連黑子都來不及恢復,但他仍在奮力下潛。
鎮魔司丹房中的太極圖,是一道特殊的封印,在它的下面,是一條通往地心深處的裂隙。
黑子感知到了下面存在著某種未知的能量,所以他拼著犧牲一個分身,也要探清奧秘。
這很冒險,這意味著一旦少年體內的黑子被毀滅,他就可能徹底消失。
至深至濃的黑暗中,殘破的鎮魔師軀體終於沉到了地下深處,正散發出猩紅的光芒,他開始用頭一下下撞擊身下的地殼……
丹房外,大統領、彭子越、周鴻、鵪嘉,還有一眾鎮魔師,目瞪口呆的看著少年身體轉瞬復原。
妖孽!眾人心頭升起這個念頭。
如果能獲得這種能力的話……周鴻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絕對是飛昇的最大助力!
周鴻手指輕點,快速勾勒了一道符文,手掌向前一推,符紙豎立飛出。
與此同時,彭子越令鎮魔師換毒弩,再加上可以發射神火砂的鐵銃,一起向著少年集火。
轟的一聲炸響,丹房內燃起一團火光,綠色的毒霧散開。
少年坐著的那張木床被炸裂,燃起星星點點的火光,而少年已經消失不見。
丹房的一面牆壁咔嚓裂開,隨即向著眾人撞來,大統領一揮手,牆壁碎裂,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眾人面前。
待煙塵和毒霧散去,只見那個瘦弱的少年一身傷痕與血跡,倔強的站立在眾人眼前。
他木然的眼中迸射出紅光,咬牙切齒。
鏘……彭子越一劍刺出。
少年側身,劍鋒在胸口刮出一道血痕,隨即消失不見。少年右手握拳,搗向彭子越的面部。
彭子越一個旋體閃過,劍隨身轉,鋼劍橫削,斬向少年的脖頸。
我倒要看看,如果腦袋掉了,還能再生嗎?彭子越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