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站在沒有窗戶的小屋裡,四下漆黑一片,他拿著一盞油燈,反覆看著手上的一張布帛。
上面是一幅畫,並不是精於工筆的風景人物畫,而是這個時代很少的天工圖。
袁譚放下手上的天工圖,低頭看著黑暗看了很久。
“才學,博識,馭人,你簡直就是這片黑夜的星星。”袁譚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他抓著自己已經麻木的膝蓋,皺起自己的眉頭,喃喃說道:“可是人怎麼能夠去做天上的星星呢?”
袁譚抓起桌子上的天工圖,捏成一團,走出暗房。
沮授在門口已經等待多時,看到袁譚出來,他把準備已久的衣裳披到他的身上。
袁譚把天工圖放到沮授的手上,抓著衣帶的流蘇,看了一眼沮授,又看了一眼那團被捏成一團的天工圖,說道“這通政學院的天工已經看了,劉莽真是一等一的人才,任何領域都能研究得如此透徹,天下賢才,不過如此。”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他一直看著那張白布,彷彿是在看待一個很複雜,卻又引起他無限興趣的絕妙機關。
沮授也看了一眼手上的天工圖,說道“如果只是一間房子的話,幽州也能能造的。”
袁譚笑著搖搖頭,說道“沒有那麼簡單,一個人如果能夠想到很多別人想不到的,又是正確是,那麼他必然就是正確的。”
沮授看著袁譚,若有所思。
“對了!”沮授大叫起來,看著袁譚,說道:“臣差點忘了,有一件事要稟告州牧。”
袁譚和沮授快步走近大殿。
劉協看了一眼這幾天都沒有在姑臧城出現的袁譚,神色略微有些不滿。
“臣袁譚救駕來遲。”袁譚跪在地上,對著劉協作揖說道。
劉協拿了一顆葡萄,丟到自己嘴中,看著袁譚說道“不用救我,我只是去看了一眼那被火燒的一乾二淨的斷壁殘垣,哪裡有什麼需要州牧擔心的安全。”
袁譚抬起頭來,問道“聽說城內有很多大人的家中全都走水?”
劉協看著袁譚,輕輕地說道“州牧大人是掌管城中禁軍的人,希望州牧大人以後不要讓朕想要禁軍救火的時候,無力調兵就好。”
袁譚低著頭,若有所思。
“臣,遵命。”袁譚拱手說道。
袁譚從大殿中退出來,走到庭院中間。
他看了一眼沮授,說道“陛下這是要我去抓人啊。”
沮授點點頭,說道“陛下如果這些日放縱城外人員入內的目的是殺劉莽的話,他現在就是希望清理那些可以殺人的人物。”
“這話是什麼意思?”袁譚問道。
“這話是一人告訴在下的。”沮授說道,他壓低聲音,說道:“劉莽剛剛遇刺,陛下想知道到底是誰要殺劉莽。”
“這樣的人很多。”袁譚看著沮授說道。
“可是這樣做的人不多。”沮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