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鏡子我不敢丟掉，母親總是說我的眼睛很像子健，我拿著鏡子的時候，能夠感覺我正在看著子健一樣，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看著他的眼睛問一問他一切都明瞭。”曹丕說道。
“那麼你會想一想，子健公子在九泉之下不會怪罪於你？”
曹丕轉過頭來看向自己身後的那道聲音，說道：“可是當初仲達你不也是說，子健與我在日後必然有一個人會死，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嗎？”
司馬懿慢慢爬上城樓，他站到隔曹丕很遠到地方，彷彿是害怕他一般，他把自己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這樣就能把曹丕斜坡著離開這裡。
“我那時候是告訴公子你未來會發生什麼，可是那時候仲達說的死亡是廟堂的死亡，不是這樣的死亡，更加不是骨肉相殘的死亡。”司馬懿看著曹丕，大聲說道：“而且，這樣做，曹將軍也會殺了你的。”
“劉虞在姑臧城呆了這麼久，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人，他沒有道理保全我，所以想來是仲達把訊息給攔了下來。”曹丕看了一眼司馬懿，說道。
司馬懿沉吟片刻，緩緩抬頭，“你為什麼就那麼肯定微回幫你攔下這些訊息？”
“不管如何，仲達不是已經這樣做了嗎？”曹丕轉過頭看著天空，好像快要下雨了，落到他眼睛裡面都烏雲一片陰翳，就像是黑白畫裡面走出來的雙眼一樣，“更何況，劉虞他也覺得我這樣做是對的。”
“他是一個惡魔，你難道也想做一個魔鬼？”司馬懿看著曹丕說道。
“仲達先生您知道嗎？在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一個更加讓人絕望的事情。”曹丕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司馬懿，他的眼眶微微溼潤，彷彿她想起了什麼很悲傷的事情一樣。
司馬懿微微一怔，看著他沉默起來。
因為在他面前的曹丕，剛剛還那麼自信的曹丕，竟然現在蹲到了地上，開始輕輕抽泣起來。
“公子不要這樣，其實在下現在和曹將軍早就沒了任何關係，不應該如何評價公子的。”司馬懿走上去，準備把曹丕拉起來。
但是曹丕堅持蹲在地上，他把自己的腦袋放到膝蓋裡面夾著，死活不肯抬起頭來。
他把頭幾乎要靠到了地上，從他到嘴裡，囫圇說道：“我想起了一件好痛苦的事情，我的父親也要離我而去了。”
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司馬懿，蠕動到嘴唇緩慢蹦出每一個字的音節，“仲達你看，我都能悲傷到這種程度，又如何是一個魔鬼呢？”
司馬懿愣在原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半個時辰之後，鄴城大雨。
曹操從大殿裡面緩慢走出來，臨行時，他看了一眼大殿門口的長信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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