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小姐想進去就進去，不光是我家小姐進去，你們還都不許進去，如果沒有我家小姐，你們都不知道這裡面有歹人。”侍女插著腰，大聲說道。
孫尚香沒有說話，她沒有停下腳步，她感覺到自己心裡面有一股預知的力量，彷彿這條道路是無限銀河的黑暗道路，在這條道路的盡頭，她會終於看見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樣。
士兵被她的侍女們擋在了外面，她的侍女都經過她的訓練，全都是射箭的好手，她們手上拿著弓箭，被那五根鐵箭齊射給嚇到計程車兵們不敢輕舉妄動。
孫尚香慢慢走著，她刻意放慢了自己的步調，雖然這裡很黑，但是她的侍女拿著火把，總是能夠看到這條小巷裡面的全景的。
她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竹簡，上面竟然還出現了幾個讓她很熟悉的名字。
她一把拿過侍女手上的竹簡。
侍女有些吃驚，不解看著她。
“把外面那些士兵都抓起來，跑去報告的也抓起來，這裡的事情今夜都不要讓人傳出去。”孫尚香利落說道。
侍女沒有半分猶豫，她轉身就跑出了小巷。
巷子外面傳來了一陣士兵不滿和尖叫的聲音。
孫尚香拿著火把，慢慢看見竹簡，更多的竹簡，地上的血液，自己剛剛被巷子裡面的一個劍客拿劍擋下的鐵箭。
然後她看到了一雙很眼熟的靴子，看到了他的腿，腹部到血液往下低落，打溼了褲子。
她看到了被劃破的肚子，看到了倒在一邊的短劍，看到了胸膛上的傷口。
最後，火光照耀了在地上躺著的那個虛弱的男人的蒼白的臉。
這張臉看上去比以前狼狽了很多，也髒了很多，很難想象，對方回到涼州應該是要過好日子，可是為什麼卻搞成這個樣子？
有些讓人想笑，卻又像個小丑一樣讓人覺得無比可憐。
“箭現在射的不錯。”乞丐躺在角落，虛弱地咧開嘴，笑著說道。
孫尚香長大了嘴巴，她的身子顫抖起來。
她的嘴唇像是被電擊了一樣，她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情感。
或許是知道的，她撲在那兩個江東寄予厚望的孫家猛虎的棺材上的時候，她是知道的。
那個時候眼淚也是這樣，沿著眼眶的邊緣，好像是蠟燭一樣，在慢慢烘烤著周圍，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讓蠟燭的油低落下來。
“你這樣，你這樣，你會死的。”孫尚香顫抖著說道。
她蹲下身子，湊到乞丐的身邊，她的手放到乞丐身上的傷口上。
哪怕他現在已經打了很多仗了，哪怕她現在已經見過很多死人了，這一劍都能夠算得上是觸目驚心。
這樣的傷口，會死人，她很清楚。
但是乞丐卻看著她，很無所謂地說道“是啊，這樣會死，那你幫我想想辦法。”
“你不能出面對嗎？我讓巷子外面那些士兵全都不能離開，不讓別人來找到你。”一直堅信某人活著的孫尚香說出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乞丐看著孫尚香的臉，突然發出了欣慰地笑聲，“你乾的很不錯。”
她用力捂著從男人肚子裡面噴出來地血液，“我可以給你叫人來給你醫治，兄長給我找了很多醫術高明的人一起來，我這就讓他們過來。”
她剛剛準備站起來，但是躺在地上的乞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