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崔琰身後的年輕人,郭嘉確信自己從未見過他。
郭嘉與崔琰倒是有幾分情分,當時在聯軍中,崔琰私底下給郭嘉幫過幾次忙,雖然沒有露面,但是郭嘉一直記著這崔琰賣給他的情分。
最近聽說崔琰到了曹操的手下,於是把以前的事情記了幾分起來,崔琰一提,他的形象在郭嘉腦海裡便瞬間鮮明起來。
“季珪兄前在袁公手下。”郭嘉把崔琰請到上座,問道:“為何現在又到了曹公營中?”
“袁公手下謀士軍要全都圍著幾位公子,圖謀袁公身後之事。”崔琰搖搖頭,說道:“在下見不習慣這些事情,審配與許攸先後都來勸說我,更覺煩悶,於是逃遠了些。”
郭嘉點點頭,這些故事他經過劉莽轉述心中明瞭大概,於是不再詢問。
“不知這位是?”郭嘉看著那站在崔琰身後的年輕人,問道。
崔琰看了眼身後的年輕人,剛剛他被年輕人的態度氣到,現在臉色有些難看,“這位是朝中大臣司馬防司馬大人的次子,司馬懿,仲達,還不過來給先生請安?”
年輕人有些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崔琰,然後走到郭嘉的面前,行了一禮。
“原來竟是司馬大人的孩子?”郭嘉有些意外,站起身來鄭重回禮。
這時候,司馬防的大名在漢室的建制中已經聲名顯赫,恪盡職守的名聲連郭嘉都經常耳聞。
只是看著這年輕人的桀驁模樣,估計是司馬防膝下最為調皮的孩子。
“在下不知,季珪兄與這位小友來此到底是為何?”郭嘉問道。
“第一件事,是為了帶來曹公的口信。”崔琰說道。
“先生但說無妨。”郭嘉無比懇切地說道。
幾日前,曹操站在江邊,看著不停在自己身邊穿梭來往,搭建防守工事計程車兵。
他曾試探性地詢問過一次諸將士是否想與他一同破釜沉舟,和袁紹決一死戰,但是贊成這個想法的人少之又少,沒有辦法,他只能欺騙這些人到江邊駐防,然後趁著夜色把所有能回去的橋全都燒了。
這樣的做法很打擊將士的信心,這幾天幾乎沒有一個人的臉上是有笑容的,連天空都好像壓抑了一般,許多天都沒有晴朗過。
他叫來了在官渡之戰之前投靠自己的崔琰,當時崔琰因為厭倦袁紹內部的權力爭鬥,投靠了曹操,曹操卻因為忙於軍務,一直沒有接見對方。
“第一次見先生,就要先生為我辦一件事。”曹操看了眼崔琰,又繼續看著江水,嘆息一聲,說道。
崔琰卻只是笑笑,他看著曹操,拱手說道:“季珪本來就是因為不想在袁公賬下行無意義之事才到將軍麾下,本來就是為了辦事而來,將軍不用自慮。”
“要是這些人都能和先生一樣那就好了,還請先生此去面見劉莽。”曹操揹著手看著江水,說道:“聽說劉州牧在淮南時曾說過老驥伏櫪一語,今孟德被困於江上,回顧平生,竟然大半年華都在畫地為牢之中。”
“孟德也是一匹伏於槽櫪,不得志之人,正好趁此機會,若勝了,便是孟德之幸,若敗了,孟德無顏,願自入江河!”